辛若天非常寵溺的將睡的不成樣子的月靈兒抱到床上輕輕的放下,細心的幫她脫去鞋子,又小心翼翼的蓋好被子,最後把枕頭在她的頭頸下調到最舒服的位置。
安頓好了月靈兒,辛若天回身對梵天說道。“師父,月兒睡了。咱們回去吧。”
梵天還不想走。他走到窗前,看看窗外的月亮。此時,月到中天,再有兩個時辰天就要亮了。
‘時候確實不早了。’梵天在心中輕歎。
“好。”他點了點頭,把身體仍就縮成一片紙大小,沾到了辛若天的身後。然後,師徒二人一起悄無聲息的飛離了玉露台,回地火宮去了。
他們的身後,一雙明亮眼睛正在目送著他們的背影離開。
這雙眼睛就是月靈兒的眼睛。她並沒有真的睡著。那兩杯茶是她故意放的桂花凝露。甚至今夜與辛若天,以及梵天的見麵,也是她預先安排好的。
此刻,月亮不再蒼白失色,略略有了淺淺的鵝黃。
太陽照常升起。天闕仍然是一片太平景象。
鳥兒在天上飛。魚兒在水裏遊。各種四腳的野獸都在草地和樹林中自由的奔跑。
朝霞還是那麼輕柔的粉。到了夕陽西下,濃墨重彩的晚霞,突然莫名的有了一抹血色。
會是大凶的征兆嗎?
鬼使站在玉峰對麵的山坡上,皺著眉頭望著天邊那抹血紅色的晚霞。它一日比一日的濃豔起來。血色更紅烈了。鬼使的心情,也一日比一日凝重起來。
天闕,修士們的生活仍然日複一日的繼續著。
修士可以觀天象,斷吉凶。他們是看得出晚霞的征兆的。
每當傍晚,血色的晚霞掛在西天的時候,他們都會不由的心驚肉跳。人人感到隱約有一種危機即將到來,而且越來越近。
安逸久了,人們打心裏不願意相信危機的存在,不願意相信有一天它可能會到來。
天闕,真的已經太平的太久、太久了。
生活在這裏的人們早已忘記了,血是什麼味道的,血是什麼顏色的。
血色黃昏,透著不安,人心慌慌。
…………
仙凡異路。境界有別。
洞中七日,世上千年。
所以,天闕經過一萬年,對於高高在上的天宮來說,不過隻是過了短短的幾十天而已。
九宵之上,層雲深處,天帝的重重宮殿層巒疊嶂。霧雲深處,金碧輝煌的宮殿簷角和屋脊,在層雲環繞中閃耀著金色的光芒。
天帝宮,就是天帝宮。
宮殿巍峨,圍牆高深。瓊香繚繞、瑞靄繽紛處,瑤台鋪彩結,寶閣散氤氳。
再看,‘鳳翥鸞騰形縹緲,金花玉萼影浮沉’。
好一派富麗堂皇的天宮景象。
辟天雲手,撥開重雲。寶慶殿裏,天帝——昊天眉頭緊瑣,麵色陰沉,深坐在他鑲寶鋶金的寶座上心事重重。
早晨,太陽初起,天女——玉容沒有像往常一樣來天香閣與天帝一起共進早餐。
這是幾千年來從沒有的事。
一絲的驚慌突然襲來,輕淺的掠過心頭。應該不會……天帝猜想,她可能是身體不適才沒來的。
早餐以後,天帝帶著金童玉女到瓊華宮去探望她。他剛走到瓊華宮的宮門口,一股死寂的氣息撲麵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