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瘸一拐的,不要命一般衝向衙門大門口,他心裏很高興,仿佛能夠看到待會兒自己的母親和女兒吃肉時滿足的笑容,甚至他自己在這個時候也笑了。
十步、九步.....他距離大門口越來越近,眼看就要衝近去的時候,一把鋼刀從他身後劈砍過來,手勁狠辣隻一刀就劈斷了男子的脊骨。
“唔....”男子倒在地上,像是不知道痛一樣往門口爬去,他不想讓他想保護的人失望,所以他不能死....
“他媽的。”身後追來的高個子衙役吐了口唾沫,眼神之中滿是厭惡和狠辣,看著男子在地上爬的模樣,他頓時想到被糟蹋了的兩塊肉,心中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一刀紮進了男子的後背,而那男子就這樣斷了氣,隻是那一雙眼睛瞪得老大,隱隱還有淚水流淌著。
“扔出去扔出去。”後方的文房先生坐在椅子上,像拍蒼蠅一樣甩甩袖子,另一手拿著竹簽剔牙,對一條人命完全是無視的態度。
聞言,高個子衙役俯身,從男子的手裏掰走了搶走的兩塊肉,扔在一邊的狗盆裏,緊接著拽起男子的屍體打開了大門,像扔垃圾一樣往門口扔了出去。
“大家無須客氣,拿去分了!”臨關門之前,高個衙役還不忘吆喝一聲,聽得好像是和別人分享著一些好東西一樣,他知道這個縣的人不敢吃人,可是他就偏偏要逼著他們吃人,這或許是一個人內心的陰暗麵所導致的變態嗜好,不隻是他,似乎衙門所有人都很樂意看到那些平日裏規矩本分的百姓吃人的模樣會是怎麼樣的。
自從石潭縣縣令死後,衙門就被衙役門房霸占著,他們在這裏做起了土皇帝,朝廷派發的賑災銀和糧食本就少,這一趟就被他們統統扣下,如今邊境地帶每天至少餓死幾百人,而這些人卻吃到肥的流油....
“轟...”
大門關閉,男子的屍體滾落在衙門石階下無人管顧。直過去了大半天,有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嫗在一個女孩的攙扶下從慢慢出現,她蒼老的眼睛已經渾濁,眼睛已經不大好使,可是她抬著下巴四處張望著,像是在找人。
她們是祖孫二人,一老一小行動十分緩慢,她們尋找著一個男人叫席檳,他是老嫗的兒子,也是女孩的父親。
“兒啊,去了何處啊..”老嫗嘶聲問道,神情語氣滿是焦急,她上了年紀卻也多日未曾果腹,看起來就像一具幹屍一樣,隻是她的兒子出門了大半天音訊全無,她怕出事才出來尋找。
慢慢地她們走近了縣衙附近,隔著老遠,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就看到了衙門口躺著一個人,不由驚呼一聲。
“爹爹好像倒在衙門口了!!!”女孩尖銳的聲音傳入老嫗的耳內,就宛如晴天霹靂一般,她的心一下子被勒緊,忙喚小女孩扶她過去。
“兒啊...”老嫗用她最快的步伐蹣跚前行,當她們祖孫來到了席檳的屍體旁的時候,遠遠地隻聽見了兩道悲涼的哭喊。
......
天道失,人心陋,有酒有肉官先受,百姓分羹難,天錯還人錯?
方圓百裏仿佛被一種名叫絕望的氣氛籠罩著,沒有人注意到在此刻有一個名叫郭雲的少年,已經一步踏入了石潭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