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竟然就是不久前幫郭雲解圍的人,那時候她被金轎抬著,受萬人敬仰供奉,而今的她卻出現在了這間簡陋的屋子裏,而且看著手臂脖子處竟然還有小許淤青,目光中也有疲憊。
令郭雲吃驚的是,這名高貴的聖女竟然就是朱廣的另一個女兒拉莎,也就是拉朱的姐姐。
“父親。”拉莎看到朱廣和她的母親的時候終於露出了笑容,來到朱廣麵前大方自然的彎下腰,用右手觸摸了朱廣的腳尖,隨後用那隻手觸碰自己的頭,而朱廣也是笑著摸了摸拉莎的頭,好像是在回禮一般。
拉莎對自己的父母分別行了這個奇怪的禮節,後來郭雲才知道這是天竺國傳統的摸腳禮,是晚輩對於長輩的尊敬,類似於東土的跪禮那樣。
“父親,今天心情可好。”拉莎靜靜地待在朱廣的身邊,仿佛是在依靠著此生給她安全感最多的男人身上能夠感受到溫暖。
“當然好,來給你認識一下郭雲,他和父親一樣來從東勝神州來的!父親此生終於等到了一個故鄉人了!”
郭雲剛想說先前他和拉莎曾經見過,卻突然看到拉莎給他使了一個眼色,心中領會到便不說了。
西賀牛州是禪宗的管轄範圍,這片大陸的禪教信徒尤其多,許多人都是吃素的,就如剛剛那頓飯裏隻有菜沒有肉,由此可見朱廣一家也信奉禪教。
先前郭雲為何會被僧兵堵截,原因就是郭雲犯了殺戒還有吃了肉,而這件事,郭雲是聽拉莎說的。
夜間,郭雲獨自一人在山林中靠在一棵樹下看月亮,他想起當初在大溫王朝時候看見的月,當初沒有去注意,如今在巴瓦才知道月色如此美麗,也怪不得那麼多文人騷客孜孜不倦的麵對月色大發詩意,寫下了一篇又一篇經典的詩文。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郭雲一臉深情的吟唱著詩仙李太白所作的《靜夜思》,恐怕此時除了這首詩以外沒有什麼能更直接表達他的情緒。
“你唱的東西音律真奇怪。”一道清脆的女聲從後麵傳來,郭雲回頭一看,發現是拉莎。
拉莎此時已經換上了青色的莎麗,在月光之下顯得楚楚動人,隻是此刻出現在這裏顯然不是偶然。
“女兒家大半夜來林子裏,不怕被野豬拱嗎?”郭雲兩手枕在頭下,叼著一根稻草無聊道。
“我是來找你的。”拉莎精致的麵孔十分平靜,仿佛天生就應該會一個安靜的女子,與她現在受人敬仰的身份十分不符合。
“所為何事?”
“我希望你留下來的時間可以久一點。”
“為何?”
“我父親他或許時間不多了。”
郭雲直接坐了起來,疑惑的看著拉莎。
“你怎麼知道你父親時間不多了?”郭雲問。
“近幾年他經常深夜咳嗽,有時候還咳血,我請了寺院裏的僧人為父親診斷.....”
拉莎說到此處像是不願再往下說,索性直接轉移話題。
“我父親在這裏生活了三十多年,最大的願望就是想要回到故土,當他發現不可能的時候,最後隻希望能和一個故鄉人一起說說東勝神州的事,這也是我和妹妹想要為他完成的願望。”
“昨天晚上,我的妹妹去寺廟裏告訴我她在河邊見到了一個東土人,然後第二天我就遇上了你,為你解圍的原因就是希望你可以留下,陪伴我父親最後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