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傾國傾城之貌,卻是東土人的麵孔,一雙美眸注視著的,卻是遠處的卡久拉霍寺,似乎她的眼睛可以看到那裏發生的一切。
她沒有說話,宛如一尊玉麵菩薩靜靜站在山上。
她在等一個人,雖然不確定他會不回來...
時間在流動,天空中的星辰也在用肉眼不可察的軌跡移動著,不知過了多久,隻是她的神情沒有半點不耐,似乎已經等待的習慣了。
未幾,山道上一個蹣跚的身影緩緩來到,登上了山巔,映入眼簾的是白衣女子的身影,刹那間他竟然有些恍惚。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一路過來,郭雲氣息有些亂,而眼前的女子的背影讓他產生了一種奇怪的熟悉感,仿佛很熟悉。
前不久的戰鬥,逆轉大局的就是外力介入的一拳,使郭雲擊敗了修成金身的小和尚,當一切落幕之後,郭雲回憶起那感覺,慢慢的尋找到了方向,亦或者是冥冥中的召喚,讓他來到了這座山峰。
白衣女子沒有回答郭雲,隻是靜靜看著遠方。
這一夜的月亮宛如月輪,懸掛在空中卻偏偏好像就在白衣女子身側,隻能作為白衣女子的陪襯之物,她如月光之女,僅僅是一個背影就美得如此不真實,宛如夢境中的廣寒仙子。
“你...”郭雲怔怔出神,但是很快注意到了白衣女子腰間別著一柄藍白色的寶劍,這一刹那,他的思緒如泉湧。
這把劍,正是他自幼佩戴的雷璃寶劍,當年在予州險些身死,夢魔告訴郭雲,是帶走這把劍的人救了他一命。
而當下,這柄雷璃寶劍在她手中,那麼此女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這幾年,如何?”白衣女子輕聲問,聲音空靈宛如上古的仙鈴悅耳,蕩漾在人的心頭,十分寧靜。
“這幾年...還好,一直在做自己想做的事。”郭雲有些不知所措,甚至雙手都不知道怎麼放。
隨著郭雲的回答,二人再度陷入了寂靜之中,不再言語,過了半晌,郭雲道。
“多謝姑娘當年河畔救命之恩。”郭雲雙手抱拳正要行禮,但是一股無形的力量卻托住了他的雙手,使他無法鞠躬下去。
“你想做的事,是成魔嗎?”白衣女子又問。
郭雲一愣.....
成魔?這個問題他在心中思考了無數次,當他遇見了夢魔、遇見了歐鵬、當郭家上下慘死、當他知道了蒼天無道、當他夢回萬古,親眼見證上古群魔一往無前,以莫大的決心舉旗的伐天,這一幕幕刺激著郭雲向往魔者。
何謂魔者?魔不代表一種生物,也不是任何武功秘訣,更不是大逆不道,而是...自由!
與天為敵,不聽天命,甚至吞天噬地,逆天而行,為天道所不能容忍的存在,唯一一種擁有自己意識的人,卻也是注定被天道抹殺的人,便是魔者。
世人皆說魔者是屠夫鬼怪,而郭雲卻知道,真正的魔者是什麼樣子,所以其實他早就踏上了這條路。
“或許是。”郭雲認真道,這是他唯一能給的答案。
“你還是要走這條舊路。”白衣女子用自己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了這句話,對於郭雲來說是微不可聞的,哪怕聽到了也無法理解。
“你的祖父沒有死,還在道盟之中,我隻能告訴你這些。”最後,白衣女子輕拂衣袖,留下這句話之後,身子騰空而起似要飛走。
“什麼??”郭雲震驚。
“等等,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還沒反應過來,郭雲就看到對方要走,當下急忙喊到。
“薑心穎。”
.......
薑心穎踏著薄雲,宛如仙子一般飛向了遠方,郭雲快步來到了山頭上目送她離去,嘴裏念叨著這個名字。
“薑心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