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入睡之前,顧亦辰猶豫了一下,還是敲響了夏雲朵的房門。
夏雲朵已經洗了澡,穿著貼身的真絲睡衣,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似乎是還沒來得及吹頭發,頭發散亂在肩背上,正在往下滴著水珠。
顧亦辰站在房間門口,並未打算進去,“明天我要去德州出差,快的話三五天,慢的話一個星期,下周的約定暫時延後。”
夏雲朵淡淡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顧亦辰也沒別的話可說,轉身之後突然又想起什麼,回過頭來,“我不在的這幾天,希望你不要整出什麼幺蛾子。”
語氣裏,帶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夏雲朵下意識地捏了捏拳頭,“隻要你遵守約定,我就不會亂來。”
“那就好。”
“你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請回吧,你也看到了,我穿著睡衣,男女授受不親,大晚上的說話不方便。”
夏雲朵淡笑著做出一個請的手勢,顧亦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倒也沒說什麼,轉身就離開了。
房門關閉的那一刻,夏雲朵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倚著牆根狠狠地按著自己的心髒部位。
好像,全身都在痛。
那是一種隱約的鈍痛,並不尖銳,也並不觸目驚心,甚至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在痛。
但是,那種感覺,卻讓她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在被什麼東西脹開一般,苦不堪言。
如果,這就是顧亦辰所希望的。
那麼,她隻能選擇配合他。
舍不得離開,便隻有不斷地讓自己妥協,一直到內心無法再承載的那一天。
顧亦辰第二天一早就飛走了,夏雲朵醒來的時候,屋子裏已經沒有了他的氣息。
她像個行將就木的老者一般,吃過早餐,就去買菜,回到家裏,就打掃打掃屋子,看看碟片,無聊又頹廢著打發著一天的時間。
這一年裏,她大多都是這樣度過來的。
“愛我好不好,褪去一身驕傲,藏不住的寂寥,等不到依靠……”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原來是席洛打來的,說Mars想念她的手藝了,讓她過去。
其實就是席洛怕她一個人無聊,叫她過去看看孩子打發打發時間而已。
夏雲朵連忙裝了兩盒子她做的變形金剛圖案的餅幹,往席洛家裏趕去。
對於Mars,她是想要接近,卻又害怕接近。
孩子已經七歲了,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席洛的孩子。
她不敢讓人知道這個孩子是她的,不敢告訴顧亦辰,更不敢告訴Mars。
Mars一定接受不了自己這樣的母親,明明就近在身邊,卻不敢相認,在他的心裏,席洛和喬北辰才是他的父母,自己,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姑姑而已……
真是失敗啊。
喜歡的人得不到,到頭來,就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敢相認。
夏雲朵,你存在於這個世上,還有一丁點的意義嗎?
夏雲朵收起心裏那些痛苦掙紮,拎著兩盒餅幹往席洛家趕去。
此時正是下班高峰期,海州的交通一到這個時候就幾近癱瘓,道路上到處都是堵成長龍的車,和此起彼伏的喇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