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笑了一下,我下了床,推開門,深吸一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現在隻想出去轉轉,緩緩心情。
“韶小姐要去哪裏?”門外站著的兩個丫鬟讓了著實一愣。
“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黎將軍聽司公子說您醒了,便叫我們過來在門口守著了。”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她們急忙解釋道:“我們是這郡守府裏的丫鬟,郡守被捉後,我們無處可去,隻好乞求黎將軍留我們在府裏等待著下一任郡守。”
“你們的家人呢?”
“……”看著她們的表情變得傷感了,我頓時失去了問下去的興趣。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剛才聽到了什麼?”這才是我最在乎的。
“回小姐,什麼也沒有。”
聽到這個回答後,我皺著眉,打量了她倆一番,確定她們不是在說謊。
難道是錯覺?不,不可能,算了,不想了,盈盈,你說過會等我回去的,所以一定不要出事。“我要出去逛一下。”
“是。”大概是因為我換主題換的太突兀了,她們愣了一下之後,還是跟著我的話題走了下去。我將麵紗戴好,跟著她們走出了這迷宮樣的郡守府,來到了集市。
雖然剛經曆了戰亂的洗禮,但是這裏依舊熱鬧。也對,既使活下來了,也沒有時間為死去的生命哀傷,因為還要為衣食住行而忙碌,這就是弱者的生存法則。談不上厭惡,也談不上悲哀,每個世界總有平凡的人,順著命運給出的路順從的走到生命盡頭。
哎?我看著一個攤上擺放著的鐲子,那個刻著荷花樣花紋的鐲子泛著溫和的光芒。“這個……”
“小姐真是好眼光,這是純銀打造的,是家族還沒敗落的時候買給賤內的,要不是這場戰亂,否則,我真舍不得賣它,拿到當鋪去又怕……”“好了,多少銀子?”
“五……五兩。”我從腰包裏掏出了幾個碎銀,掂量了掂量,扔給了他。“謝……謝謝小姐。”
再沒理會他,我打量著鐲子,上麵泛起的充滿暖意的光芒讓我想起了穆盈盈。我永遠不會忘掉你的,我發誓。
“幫我在這個鐲子裏麵刻幾個字,能辦到嗎?”看到了路旁的鐵匠鋪,我毫不猶豫地邁了進去,將鐲子舉到了打鐵師傅的麵前。“可以,不知道姑娘想要刻什麼字?”
我拿起遞過來的紙筆,寫下了‘穆盈盈’這三個字。
“這是?”
“照著這個刻就可以了。”
等了不長的一段時間,鐲子被拿到了我的眼前,我看了眼那三個大約因為不熟悉而被刻得有些扭曲的字,輕笑了一下,盈盈,隻要這樣這樣子,我就永遠都不會忘記你了,你也不要忘記我啊。
付過了銀兩之後,我將鐲子套進了自己的左腕,下一次看到中意的鐲子,就把巫馬文刻在上麵吧。
從鐵匠鋪出來,感覺心情變得無比舒暢,上一次有這種感覺是什麼時候來的,我都忘了。
忽然被一個人狠狠地撞了下,我一皺眉,下意識地一把抓住那個人胳膊,匕首抵上他的脖子。
“啊!”旁邊路過的人看到匕首之後,慌亂地遠離我的身旁,看到這種狀況,我不禁冷笑,懦弱的人們。
“這一招真是常見到泛濫了。”我鬆開抓著他胳膊的左手,一把將他還未來得及塞進懷裏的錢袋扯了過來。
“你一個四肢健全的年輕人,不去工作,卻幹這些偷雞摸狗的勾當,好逸惡勞,不悟正途,你們這種人活著真是在浪費資源。”我冷笑了一聲,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破爛卻難掩清秀之氣的少年,罷了,今天難得心情很好,不想與他多做計較。
這麼想著,正想挪開匕首,卻被他類似於嘲諷笑聲弄得莫名其妙。
“嗬,正途?你們這些有錢人的確是有正途可走,用你們爹娘的銀兩鋪出來的正途,可是我們呢,你們永遠不會明白我們這些窮人的世界,現在又擺出這樣一副嘴臉來對我們說教,真是可笑。正途,若是真有正途可走,我又何苦淪落到如今這般田地?我也曾寒窗苦讀數載,滿懷抱負以為能夠成為一位清官,為皇上分憂,為百姓解難。可是一場科舉徹底擊碎了我的夢,家裏為了讓我去參加科舉,變賣了一切值錢的東西,那場科舉考,我滿懷信心,卻未見皇榜上出現我的名字,若隻是落第也便罷了,隻怪我無才,但是那高中狀元的,卻是周家那不務正業的花花公子,他連大字都不識幾個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那探花什麼的,無不是富人,貴人。最為可氣的是,貼出來的狀元文章,那正是我的文章!哈哈,可笑,這就是你們口中的正途。收起你那副正義的嘴臉吧,在我們這些普通百姓的世界裏,根本就沒有什麼正途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