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
“好--想--?”
“不是‘好想’,也不是‘好像’,是高--翔。”糾正她的發音。
“嗯!高翔啊,不怕你笑話,我可是有史以來超級滯銷作者的第一名呢,這本研究吸血鬼曆史的《荊棘之死》一共賣出去三十二本,其中二十九本是哥哥發動自家親戚買了,一本我自己喬裝打扮成外鄉人偷偷買回家,剩下兩本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尋找買家的下落,我曾經發誓,誰買我的書,我就把遺產贈給他一半。”
高翔心說,書賣到這地步豈不是比卡夫卡更慘?不過想一想艾瑪小姐的壽命比烏龜還要漫長一百倍,這筆豐厚的饋贈恐怕隻能留給買書人的子孫後代享用了。
“啊,筆在這裏!找到你啦!可是用什麼紙好呢,我這裏隻有琴譜,都怪你,非要人家簽什麼名……”艾瑪小姐嗔怪的跺跺腳。
高翔靈機一動,指著襯衫說:“簽在上衣口袋內側,這是靠近心髒的部位,不管黑血還是紅血,都有一顆同樣的心髒,希望我們在現實中也能成為不遜於網絡的朋友。”
艾瑪的心髒仿佛被強烈的電流擊中,她感覺到自己跳了起來,事實上她隻是輕微的顫抖了一下。她微微一笑,試圖回應高翔一句俏皮話,可是她的眼睛濕潤臉頰火燙,隻好咬著嘴唇在高翔的心跳聲裏簽下那個歪歪扭扭的“EMMA”。
“謝謝,繼續彈琴吧。”
“不要,彈累了,陪我喝杯咖啡行嗎?”
艾瑪小姐提著裙踞站起身來,向高翔微微一欠身。高翔不懂貴族禮節,以為她在邀請自己跳舞。艾瑪看出他的錯愕,俏皮的一笑,主動挽住他的臂彎。
“真抱歉,我什麼規矩也不懂。”
“我就喜歡你什麼都不懂,總算也給我機會找回一點麵子啦。剛才都是你在那裏強迫人家幹難為情的事,明明琴彈的很差,字寫得很醜……”
古堡的咖啡廳隻招待黑血賓客,光線不好,艾瑪便把高翔帶到植物園。為了培育花草,適度光照是不可缺少的。高翔坐在一張小圓桌旁,品著艾瑪親手炮製的美味咖啡,欣賞從五大洲搜羅來的奇花異草,聽她講述植物的趣聞。清晨的陽光從玻璃天頂籠罩下來,白羽信鴿和金剛鸚鵡立在窗欞上自得其樂的鳴叫。高翔心裏也揣了一隻快樂的鳥兒,艾瑪嬌美的嗓音延續著鋼琴曲的感動。現實中的“德古拉小姐”同樣博學善良,對大自然充滿健康的好奇,雖然她不太敢走出黑暗的古堡,寬容的心靈卻讓她透過一角窗格領略世界的神奇與美麗。
植物園中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花,艾瑪講起來如數家珍,儼然一位植物學教授。
高翔忽然想起一件事,問艾瑪是否見過“血腥花”。
艾瑪讓他說出拚法,想了一下,問:“是不是罌粟的別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