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紅蓮湖為中心,凡河道所及,全是蓮妖的勢力範圍,倒楣的紅衫軍臨湖紮營,遭遇可想而知。高翔和丘老大一路上有驚無險,到了湖畔一看,才發現事態比想象中更嚴重。紅蓮湖的確是蓮妖的軍事重地,在那裏,他見到了之前未曾遭遇過的“蓮妖大炮”!
那是一種蔓滕短粗的大型蓮妖,沒有自由攀援的能力,隻能鎮守一方。外形看起來就像氣象台的雷達,粗大的底座尾端伸到湖中,像水泵似的吸取湖水,湖水就是它們的炮彈。加以高壓噴射出去,威力足以擊沉普通的船隻。湖畔有上百隻蓮妖炮兵,排成整齊的陣地,炮口對準湖心,嚴陣以待。
高翔趕到時恰逢紅船浮出水麵換氣,遭到蓮妖炮兵的狂轟濫炸。金屬外殼被打得坑坑窪窪,有幾處已經嚴重漏水,這樣下去,就算一刀仙躲在裏麵不出來,也會因為紅船沉沒而死。如果一直躲在水底,同樣會窒息而死。
情勢如此緊急,根本沒有思考對策的機會。高翔揮劍斬斷前方大樹,倒入炮陣,砸扁了數隻蓮妖,趁機衝向湖畔,同一時間化槍為劍,瘋狂開火,擊斃正要朝紅船開炮的蓮妖。蓮妖受了驚擾,果然停止炮擊,調整炮口向他瞄準。
高翔在花叢裏鑽來鑽去,專往蓮妖聚集密集的地方跑。撐開靈力盾牌,抵消了液壓炮彈的威力。周圍的蓮妖就倒了大楣,反被同伴的炮火殃及,炸得四分五裂,慘不忍睹。
深藏在湖心深處的蓮妖主腦覺察到肢體受創,立刻作出不遜於人類職能的反應與判斷,發覺用整個陣地的炮火轟炸一隻“老鼠”得不償失。不再理睬攪局的高翔,命令炮陣繼續攻擊紅船。炮擊蓮妖的裝甲(木質表皮)十分厚實,靈槍難以對其造成重創。高翔急中生智,發現蓮妖必須從湖中吸水才能補充射空的炮彈,而附近幾組蓮妖構成的炮陣,公用一條汲水管道,遠遠的深入湖中。
高翔雙手高舉靈劍,朝著汲水管分離砍下去,噗的一聲,洪水狂瀉而出,險些將他衝倒。勉強站穩腳跟,持續揮劍亂砍,直至將合抱粗的汲水管道徹底斬斷。附近的蓮妖炮兵失去彈藥補給,登時啞火。雖然過不了多久便會有新的汲水管道補充上來,至少得以緩解燃眉之急。
丘老大發出信號。紅船拉響汽笛,徐徐靠岸。船甲敞開,一架舢板彈射出來。丘老大道了一聲“請”,率先登上紅船。高翔後腳跟上去,舢板隨即縮回,兩翼船舷合攏封閉,恢複為潛水艇的狀態,趕在蓮妖炮陣再次發起攻擊之前,沉入湖心。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成了最安全的所在。
高翔站在甲板上,看著船艙門徐徐開啟,心情頗為緊張,點燃一支煙,深深的吸入肺中,精神漸漸鬆弛下來。一道白光自艙內飛來,迎麵掠過,寒氣森然。高翔摸摸腦袋,鼻子耳朵還在,嘴角叼著的香煙隻剩下一節屁股!
“船上禁止煙火。”魔刀主人用冷冷的訓斥歡迎訪客。高翔怪難為情的丟下煙蒂,笑道:“表妹,我們又見麵啦。”
一刀仙也學著蓮妖炮兵的樣兒,對他不理不睬,板臉喝道:“丘老大——”
丘老大上前一步,畢恭畢敬的說:“回小姐,小人聽候吩咐。”
“你能活著回來,我很開心。”
“多謝小姐關心。”
“現在你可以死了。”
“小姐……”
“給你十秒鍾決定,自盡抑或我來動手。”
丘老大苦笑道:“小姐,請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一刀仙怒不可赦,“你明明知道我最恨那個人,為什麼還把他帶來,你成心想氣死我對不對!”
“小姐,你說過,眼下隻有他才能幫助你。”
一刀仙粉麵飛紅,嗔道:“我……我隨便說說的,你怎麼可以當真!”
高翔這才聽明白結盟一事全是丘老大自作主張,既失望又生氣,忍不住諷刺道:“表妹,現在可不是發小姐脾氣的時候,不用你邀請,算我自己送上門來熱心襄助行不行?反正你想要的不過是麵子而已。”
“住口!”一刀仙惡狠狠的瞪著他,“臭小子,哼,居然自己上門送死,難道你就沒有想過,我會要你的命?”
高翔苦笑道:“本來我以為你雖然恨我入骨,畢竟會以大局為重,先裝出笑臉哄我幫忙,等到沒有利用價值了再卸磨殺驢,誰知道你居然連過河拆橋這道程序都省了,這就要行那‘攘外必先安內’的老一套,在揣測女人心理方麵我從來沒有拿過高分,按理說不該批評你的做法,但是我始終覺得,作為同一根繩上的蚱蜢,現在就咬死我未免過分猴急,在手下跟前殺一個無名小卒很威風嗎?隻會顯得你惱羞成怒,不僅有損黑道大姐頭的威名,更與淑女風度背道而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