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靈素房裏還亮著燈。高翔輕輕敲門,問道:“靈素,方便聊天嗎?”
“進來吧,正想下去找你呢。”靈素盤膝坐在床上,雙手托腮悶悶的發呆。
高翔把遊戲機放在桌上,打趣道:“假小子,還在生氣哪?”
“沒有啦,我怎麼會跟小孩子慪氣。”
“這話聽著不靠譜,你自己就是個小孩子。”高翔雙臂交抱依在梳妝台旁,含笑望著她。
“幹嘛笑得這麼可惡,過來坐!”靈素拍拍床墊。
高翔輕輕搖頭,笑著說:“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
“說嘛。”
“說出來可不準生氣。”
“我保證。”
“親愛的素素,你的小褲褲露出來了。”說完,高翔忍不住笑彎了腰。
靈素低頭一看,吊帶睡裙下擺隻及大腿根,登時羞紅了臉,急忙並攏膝蓋。咬牙切齒道:“壞蛋,快過來讓我咬一口出氣!”高翔在她身旁躺下,雙手枕在腦後。
靈素鑽到他腋下小狗似的嗅來嗅去,似乎想選一個比較柔軟的地方下口。
“別鬧,好癢嗬。”高翔低下頭,親親她的頭發。
靈素把靠枕頭墊在高翔背後,讓他躺得更舒服一些,溫軟的小手放在他胸口嬌憨的劃動。
“這麼晚了還不睡?”
“你不是也沒睡。”
“還在想那個案子?”
“嗯。”
“有進展麼?”
“別提了,越來越複雜。”
“哦?說給我聽聽。”高翔坐直身子,讓這小巧玲瓏的美人兒蜷縮在自己懷裏。
“昨天下午收到消息,又有一位靈能特警遇害了。”靈素語調沉重的說。“這一次,是自殺。”
“自殺……為什麼呢?”
“死者自殺前留下了錄音,說來可笑,害他送命的竟然是一個可笑的誤會。湊巧的很,這人不但是我的同行,而且在同一部門,自殺的那天上午,我們還在開會討論第一件謀殺案的線索。兩個小時後他下班回家,像往常那樣打開開門,換鞋,聽電話留言。”靈素說,“你知道,我們這一行沒有固定的工作時間,忙起來連續幾個禮拜都沒辦法回家,也不能接聽電話。如果死者的妻子想拜托丈夫做某件事,通常會在電話中留言。”
“於是,他聽到了特別的留言?”
“沒錯,你猜是什麼?”
高翔思索道:“這個留言肯定和他妻子有關,否則你不會特意提到他妻子……難道妻子被綁架,綁匪留言威脅他交贖金?”
“猜對了一半,得確與他妻子有關,但不是綁架。”靈素低聲道,“他妻子在電話中留言,讓一個他根本不認識的男人來家中等她下班,還特別說明晚些時候丈夫可能回來,在家裏親熱不安全,兩人會合後就去一家情人旅店幽會。”
“這女人真有大膽!”高翔驚訝的直吐舌頭。
“這說明,他妻子不但有情夫,不但經常把情夫帶到家裏來偷情,還有恃無恐的給了他鑰匙,讓他在家裏等留言,換作你是丈夫,你會怎麼想?”
“當然氣得發瘋。”
“男人都是一樣的啊,那人聽到留言,氣得失去理智,立刻去情人旅館捉奸。他按照電話留言中提供的房間號碼,闖了進去,一眼看見那對狗男女赤身裸體的在床上抱作一團……接下來發生的事可想而知,受驚的奸夫試圖逃走,被瘋狂的丈夫活活打死,對於瘋狂的靈能特警來說,殺死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實在太容易了……”
“他妻子的下場恐怕更慘。”
“他原想殺掉背叛自己女人,可是當他看清楚那女人的模樣,頓時驚呆了……”靈素嗓音幹澀的說,“他被耍了,那女人根本就不是他妻子。她的確背著丈夫與情夫約會,也的確在家中的電話留了言,可是那根本不關他的事。他們素不相識,卻誤殺了她的情夫……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誤會造成的後果,最終飲彈自盡。”
靈素講述完案情經過,兩人陷入持久的沉默。
不知過了多久,高翔忽然自言自語:“脾氣暴躁,印象深刻。”
靈素一愣,問他什麼意思。
“電影《七宗罪》裏摩根?弗裏曼評價年輕搭檔的台詞。”高翔冷靜的分析道,“作為一名特警,在確認受害人身份之前將其擊斃,在發現誤殺陌生人後,他沒能冷靜善後,反而自暴自棄的選擇了自殺,可見他的性格極為暴躁,缺乏最基本的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