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潘阿龍還來勁兒了,不僅沒有膽怯,反而膽子大了起來。其實,我心裏清楚,潘阿龍這小子口是心非,他說的並不是他的真心話,因為這些天我通過對他察言觀色,發現他有時口不應心,嘴上的豪言壯語要跟鬼鬥,而行動上卻另一種表現。
就說那天深夜,我們一起捉妖,本來說好的一起上,可關鍵時刻他卻躲了起來,要不那天我把他罵得狗血噴頭張口結舌呢。
他剛才說出這番話自然也就是別有用心,他是看到家裏發生了這麼多難解分辨的鬼事,他擔心我們一走,他會毫無懸念地被糾纏住,小命瞬間從地球上消失。他是想拽住我們打前站替他跟妖鬼鬥,他好坐收漁利。潘阿龍這個人別看小個兒不高,鬼就鬼在了這兒。不管他怎麼想,反正我已經打定主意,不達目的決不罷休。就這樣,我們又悄悄出了門,直奔目的地。
“嗚——嗚——,哈哈哈。。。”我們轉過雁鶴湖旅館,剛要往湖邊走,忽然又聽到了鄒老板又像是在傻笑,又像是在哭喪的聲音。我不由得驚了一下,心說,他還在哭啊?
隻見鄒老板身邊依然豎著那塊“招魂”牌子,他還是老樣子,兩隻手摸著兩條腿,像個婦人似的,哭得死去活來。那聲音就像鬼嚎,有時大,有時小,有時是男人的聲音,有時又像女人哭聲。你說他哭卻又不太像,像喝溜著唱歌卻又抑揚頓挫,仿佛在有意做給旁人看。
我定睛一瞅,鄒老板還真是在哭,並且哭得還是那麼的淒慘,傳到我的耳朵裏,讓我陣陣心酸。
今天很奇怪,往常鄒老板身邊總會圍著一大群看熱鬧的人,今天不知怎麼蹊蹺了,卻沒看見一個人影,空空的旅館門前就鄒老板他一個孤家寡人。他身後那棵高大的古樟樹依然看上去顯得詭異不測,彌漫著一種恐怖的氣氛。
我本想多看鄒老板幾眼,觀察一下他是否真在哭?然而我一眼瞅見那棵古樟樹,我的目光馬上就收了回來。盡量躲著鄒老板不跟他靠近,生怕他,或者古樟樹上有東西趁我淬不及防撲到我身上。
潘阿龍一邊走,一邊嘟嘟囔囔說:“人世間真是什麼事都會發,就說鄒老板吧,他也夠可憐的,爹媽死的早,又沒有姐妹兄弟,他好不容易開了個旅館,卻又成了這樣,嘖嘖,嗨,我真替他。。。”潘阿龍可能說得有點傷感,說到這不再往下說了,隻是瞅了一眼鄒老板,便匆匆往前走去。
“是夠可憐的。”我這人心腸軟,說著,回頭望望鄒老板,心想,眼下我真的實在沒辦法,但凡有一點兒辦法,不僅李老黑我早讓他脫離湖妖的糾纏,我也肯定會幫他鄒老板,哪怕是幾句貼心的話,興許也能得到心靈上的慰籍,可我們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哪還敢再管他的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