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老黑發現我一臉驚訝,好像對我不高興,看著看著突然衝著我“嗷——”一聲吼叫,我沒有絲毫的思想準備,他這一吼叫把我嚇得“媽呀!”一個翻滾從床上跌落下來,咕嚕著就滾到了麻子張,江大頭兩張床的中間,腦袋“咕咚”一聲重重地就撞到了牆上,把我疼的又是“媽呀”一聲,差點兒被撞暈。這時候也被牢牢地被擠在了中間。
我以為麻子張,江大頭會被撞醒,抬眼瞅瞅兩個人沒有動靜,於是我就開始往外擠,然而,由於擠的太緊,我像一個沒有鬆緊性的硬東西,想出去還出不去了,想喊又不敢喊,正在我焦急之時,“啪”頭上的燈亮了,屋裏驟然一片光明。
開燈的是江大頭,他似乎在找聲音,眼睛滴溜溜四處亂看,本來睡得正香,馬上睜開眼眼睛是花的,視線也不那麼好,江大頭可找了一圈兒沒看見人。這時候,他看見了李老黑。
李老黑仿佛啞巴了一樣,嘴唇不斷地蠕動,嘴一張一合猶如蛤蟆鼓起,“哈——,哈——,哈——”又好像是在打哈欠。
這時候,我終於從兩張床中間吃力地擠了出來,裏麵太狹窄了,再加上我是不慎跌落進去,可不就被牢牢地卡在了中間。
我這一鬧動靜麻子張也醒了。兩個人看到我從床的中間出來,不知我在幹啥,瞅著我呆呆直發愣,好像在問,你跑那裏麵幹啥去了?
我有口難言,不敢把心裏的話說出來。
就在這時,李老黑突然停止了哈欠,兩眼流著淚“嗚嗚”突然哭起來,像個娘們兒似的一邊啼哭,一邊用一隻手往嘴上指。
“他咋啦?”我嚇了一跳,不明白他什麼意思。李老黑突然一哭一指把我弄懵了,我也不敢靠近他,隻能遠遠地向他嘴上張望,心說,他嘴上出毛病了?由於離得遠點,看不清他嘴上有啥情況。
我又瞅瞅麻子張,江大頭,兩個人還不如我呢,他們誰也不敢下床,兩手各自抱著自己的床單,像女人麵前突然出現了男人一樣,緊緊地畏縮著,相互張望。
李老黑出現了情況我不能看著不管,於是我攢了攢膽子,又運了運氣,攥著拳頭挪了過去,我不是走過去,而是一點一點挪動著過去,也不管有啥東西在沒在李老黑身上潛伏著,等靠近了他,一把拽住他的手就問:“老黑子,你怎麼啦?”
我這麼一喊,李老黑遲愣了一下,瞅瞅我,又指指嘴,好像在告訴我,我嘴上出問題了。
“老黑子不能說話了!”我突然有了這種想法。
麻子張好像有點兒反應,他有可能以為李老黑今天盜回了鳳字杯高興,他心血來潮故意在逗我們,做出這番讓人難於理解的舉動,於是就下床,走過來就推了李老黑一把,甕聲甕氣地說:“老黑子,你裝啥蛋?”
李老黑“呼——”站起來,也不再往嘴上之,也不再打哈欠了,就像吸了一口大煙頓然精神起來,兩眼一瞪就跟麻子張對視起來,似乎要反擊麻子張罵他那句難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