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個人，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以往的燕一夕，溫文爾雅，有種出塵氣質，宛若謫仙，但是如今看起來，更多的，卻是冷峻之感，如同玄冰，氣息冷冽。
“蕭辰。”
隨著臨近，燕一夕微微止步，輕聲喚道。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蕭辰有些疑惑。
此時的他，狀態太過奇怪，劍韻極為凝練，好似已經成就劍勢，但是又截然不同，因為自這具修長身軀之上，竟然感知不到，絲毫氣血，亦或者真氣留存的痕跡。
這種感覺，極為古怪，就好像，眼前的人就是個普通人。
沒有任何的修為在身，除了劍道造詣，其餘種種，都已經付水東流，不複存在。
“聽說你在這裏，所以我來了。”燕一夕淡然開口，“我此次前來找你，不為其他，依然想與你比試，隻談劍道，劍術，不論其他，點到為止，比劍之後，我自然會離去。”
他輕聲開口，麵容冷峻。
雙眸中沒有絲毫的感情色彩，如同斬信絕性。
“此地劍氣充沛，我們比劍，就在這無形劍氣中，如果你失手斬殺我，我同樣無怨無悔，當然，如果我失手，將你斬殺，也希望，在山洞之上的前輩，不要怪罪。”燕一夕抬眸，望向蘇清見，他好似有些自嘲，流露出苦澀的笑意。
“不過以我此時的狀態，想必前輩也知道，我絕無將他擊殺的可能吧。”
他眸光澄澈淡然，話音落下，反而使得蕭辰，越發的感到震撼。
燕一夕，竟然真的，已經廢掉了自身修為。
他此刻不是刻意隱瞞，而是因為，本身就已經沒有了真氣甚至氣血存在。
根基毀去，修為盡除，他究竟經曆了什麼。
“蕭辰，你不用驚訝，我在地牢之中，思考了很多，如今無牽無掛，想到了自己的路，劍道前行，絕情絕義，我要修無情劍道，故此，我斬了自己的過往，毀了自己的修為，來這裏，也不過是為了，與你了結無悔崖的戰鬥。”
他很淡然，素色長袍，輕輕蕩漾。
迎著山風劍氣，他雖然沒有修為在身，但是，自身的劍意流傳，竟然足以抵禦那些淩厲劍氣。
他的劍道造詣，比之數月之前，已經提升了數個層次。
“無牽無掛？”蕭辰眉頭微蹙，沉聲道，“你還有燕朝北，怎麼可能無牽無掛。”
“燕朝北已經死了。”燕一夕漠然回應。
他長袖之間，一把三尺青鋒悄然劃出，握在手中，長劍嗡鳴，宛若有靈，隨著這把長劍出鞘，頓時，四周的山風劍氣，都變得越發的淩厲起來，山洞入口，無形劍氣澎湃，顯然也受到了影響。
“通靈劍器。”
山洞上方，蘇清見雙眸微眯起，“風眠，玄極宗貌似沒有人，能夠擁有通靈劍器吧？而且，修行無情劍道的危險人物，你也敢把他放入風鬼崖？”
她對著身後冷聲說道。
不知何時，風眠的身影，悄然顯露，白衣招搖，他與蘇清見並肩而立，麵容有些嚴肅。
“嚴格來說，他已經不是我玄極宗弟子，在登上風鬼崖時，他已經叛宗了。”風眠有些無奈。
“叛宗？”蘇清見眸光凝重，“宗門叛徒，難道你不應該將之當場擊殺？”
“不是不應該，而是不能。”風眠越發的無奈，笑容苦澀。
“整個風華郡內，隻有一個人，絕情絕性，修成了無情劍道，燕一夕因弟弟的死，因地牢的悟，躋身這等劍道之路，你以為他為什麼要毀去自身修為，還不是因為，他背後那位前輩，看不上我玄極宗，乃至城主府的不世功法。”
“這麼說，那個人，已經收他為徒了？”
蘇清見臉色微變。
“大致如此，但是我也想不到，他竟然會選擇燕一夕，或者說，燕一夕竟然會走上這樣的道路，他本來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卻偏偏要斬去情義，絕情絕性，或許當真是世事難料吧。”風眠輕聲感歎，他看向蘇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