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厚急急躁躁地走向臥房,見了六夫人也不作理會,徑直到書桌旁邊,坐在太師椅子上,下意識拿起蓋碗準備喝茶消火,誰知杯中無水,更是暴躁,一氣之下就擲了出去,哐啷一聲,嚇得夫人闊步走近,詢問道:“怎麼發這麼大的火。”
隻有說出來心裏才舒服,生活了一輩子了,也隻有六夫人才願意認真傾聽自己的夫君嘮嘮叨叨,並把他說出的話當作要事來做,他安靜了下來,呼吸變得平緩了許多,說:“變了,全變了,所有的事情都要變了。”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六夫人全然不知,追問道:“到底什麼變了,你能不能說清楚,讓我分析分析你值不值得生氣。”
這麼多年,情願陪伴在他身邊的隻有六夫人,隻有她才能容忍自己這種爛脾氣,這種醜相,也隻有她才能幫助自己分析和解決問題,但是這一次完全不一樣,錢厚實覺這件事這輩子都不可能發生,十七年了,看著她長大,慣著她,寵著她,愛著她,雖說是鍾鼓之家,什麼都不差,女兒出落的亭亭玉立,性情溫和,知情知理,沒有富家子女一貫的驕縱蠻橫,到處惹事。這一生隻打過她兩次,一次是她愛了一個不該愛的人,一次是她自作主張瞞天過海地放走了三夫人,而這一次,卻為了自己而改變,打了她,難道真的是自己錯了,還是女兒錯了,她的行徑嚇傻了錢厚,與之前判若兩人。錢厚有種不詳的預感,似乎有一串一串的事情將要改變,一撥一撥的事情將要發生。
“你到底在想什麼?說話呀?為什麼生這麼大氣?”六夫人望著沉思不語的錢厚著急地說。
“是錢靈,是錢靈變了,她變了,變得跟以前一點都不一樣了。”
“怎麼不一樣了,你說清楚。”
錢厚顯得難以啟齒,又沒有辦法,隻有讓夫人分析和解決,便將原委道出。
這邊,錢靈邊走著,邊想著以後的種種事情入了神,隻是跟著那丫頭的一直走一直走。到了閨閣了,她一個不留神竟然撞到了那丫頭的,邊說著對不起,邊彎腰扶起那丫頭的。
那丫頭起身後又行禮說:“小姐沒有錯了,是奴婢錯了。”
腦子瓦塔了,明明自己錯了,怎麼成了她的錯了,這道理......,唉,無語,想想自己,低三下四,勤勤懇懇的賣力幹活,成了,功勞歸別人,不成,別人是甩鍋俠,自己是背鍋俠,你沒錯,寄人籬下,你就是錯了。唯一排泄的方式就是無時無刻的吐槽,讓自己開心。
道理,對這些人說也說不清楚,以後有了時間,慢慢再講,說:“小事一樁,小事一樁,不要介意。”
這樣一說,那丫頭才放下心來,說:“小姐,閨閣到了。”
錢靈抬頭望去,眼前所謂的閨閣,令她渾身不自在,因為她根本就不喜歡古代的建築物,她自己走過去,推開門,卻發現房內情景卻與自己想象的不一樣。錢靈不懂得建築,當然不知道眼前的所有都是采集天下之精華而建造,更不明白這黑色風格搭配墨綠色、荷花的顏色極其簡單而不失雅風,她不知道這種美如何構造出來的,更不知道這種美包含的深意,她隻知道自己不僅被別人欺騙了,而且被自己的眼睛也欺騙了,pc上的圖片和景區展片都是歲月消磨後的陳腐,而令她恐懼和排斥,而這裏,卻是自己想不到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