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姑娘。”
劉媽媽像是看見鬼一般,渾身打了個顫,說:“不巧,芳草走了。”
“走了?劉媽媽這開的是什麼玩笑?在您手中的棋子,要麼被別人吃了,要麼像車一樣做了替罪羊死了,要麼就是輸了,也要讓她爛在自己的棋盤中,怎麼會走了?難不成她找了一個權大財粗的大老爺,給她贖了身,一起逍遙快活去了?”
這劉媽媽臉色突變,不似剛才那般從容自然,說:“哎,人家給了我兩千兩銀子,說是給自己贖身。按照行內規矩,一手交錢一手兌現,隻得放她而去,難不成我這人隻認銀子,不認情分。”
情分?這都能說出口,真是下賤。
“那人家是誰?”
“不知道,總之,說是那人給了她銀子,來贖身,然後就走了,至於去了哪裏?跟誰去了?我收了銀子,沒那閑工夫刨根。”
“既然人沒了,本少爺就選個其她人,一定是你們這裏最漂亮的姑娘,也是最昂貴的姑娘,更是最懂風情的姑娘。小爺我什麼都沒有,窮的隻剩下金山銀山了。”
“邱玲,是我們這裏最出彩的姑娘,我這就去給爺安排。”
“等等,劉媽媽你是不是瞧不起本少爺?”
“瞧不起誰,都不能瞧不起錢大少爺,再說了,進來的都是這菁華樓的祖宗,誰都得罪不起。”
“本少爺不是那意思,本少爺的意思是邱玲一個太少了,起碼跟本少爺整上五六個。”
劉媽媽驚醒,象征性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臉蛋,說:“看我這笨的,忙都忙糊塗了,我這就給您安排個上上間,還有絕世美女。”
遊戲在妓館間的老條-子,誰不知道行內的規矩,這不,錢進闊綽,先扔給劉媽媽二十兩銀子,緊跟在身後,說:“你呀,比起水橫波那風燭殘年的柳娘,懂事多了。”
……
須臾。
“以前見過您,在水橫波。”
“你去過水橫波。”
“那水橫波的主,看不上我這姿色,無情地將我拋棄,我呀,鉚足了勁頭,才有今天的地位,給那死老太婆一點顏色看看,離了她,似乎都活不成了,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這些都是外話,不喜歡聽,直接開門見山,道:“本少爺呀,很多次點花牌,點了芳草姑娘,誰知今日再點,卻不知去向了,本少爺這心裏格外思念,她像是一朵解語花,能替本少爺解除心中各種煩憂,不知道你們誰有這種本領,能讓本少爺今日開懷一笑,一定賞你們個大的。”
“芳草姐姐真是一位讓人敬佩的女子。”
“什麼敬佩?她呀是活該,活該自己想不通,為了劉武的幾句肮髒言語,一頭給撞死了。”
“撞死了,劉媽媽不是說有人贖身,她跟著那個人享福去了。”
“嗨,進了菁華樓,就是那案板上的魚肉,任憑媽媽擺弄。這菁華樓裏裏外外都有高手把門,別說一個大活人,就是連隻老鼠都爬不出去,誰能逃過媽媽的手掌呢?”
“是啊,不是被別人整死,就是被媽媽整死,橫豎都是死,不如順應了她而賴活著,總有一天,我們會攢夠了銀子為自己贖身。”
“你呀,還是傻,有媽媽在,哪能攢夠銀子呢?”
“我們十兩中隻能取一兩,其它的全歸媽媽,即使有客人私下打賞,媽媽也會趁你在外有客時,將你的寢室翻個底朝天,也要翻出你藏匿起來的銀子。你說這話,就是新來的哪位邱玲姑娘。”
“是,我是邱玲。”
話題挑開了,讓她們聊,自己好脫身。
“你們聊,本少爺去方便方便。”
錢進鎖定人群中的劉媽媽,擠了過去,說:“都不如芳草姑娘的知書達理,本少爺心情不悅,幾個姑娘你一言我一語的,心情沒見好,反而雪上加霜,你說說,這銀子?本少爺付你多少算是合適?”
“錢少爺實覺不樂,劉媽媽我再跟您點幾個。”
“算了,本來就沒心情,現在更沒心情。你就說,多少銀子?”
“二十兩?”
“這竹杠敲得真高。”
說著拿出十兩銀子扔向劉媽媽,說:“本少爺樂沒有尋找,惹得一身的不爽,喝了幾口酒,吃了兩口食,姑娘的手都沒碰,還要付給媽媽三十兩銀子,媽媽這生意穩賺。今日到此,改日提前告知,你可要好好為本少爺上心安排。”
“話都讓您說到這般地步了,我還能怎麼說?今日,對不住錢大少爺了。”
說畢,錢進就大搖大擺的走出來。
……
“四姐,出事了。”
錢靈並未吃一口點心,一直是心神不寧,她早有預感,隻是不願意相信。聽到出事了三個字,此時的她顯得格外緊張難堪,心痛自責。
錢進坐在錢靈身邊,一個情不自禁的行為,自然地抱著錢靈,說:“四姐,你的擔憂是真的,芳草姑娘剛烈,不忍劉武言語侮辱,撞房柱而亡。”
錢靈她哭了,她恨自己,有能力去做的事情而沒有去做,若是那個時候幫她贖身,不至於這般慘烈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