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像小少爺的性情。”
“今時不同往日。”
流水上了一瓶枇杷酒,說:“這執壺中的酒水喝盡了,人就到齊了,小少爺也長大成人了,體諒一下做生意之人的不容易。”
“大姐姐,本少爺可多付了你五十兩銀子,這五十兩銀子可是一家人半年的用度。大姐姐,你就知足。”
“可姐姐也讓你吃了兩頓美餐,喝了三杯佳酒,這算下來也有五兩銀子。其他客人少有這般厚遇,姐姐喜歡直腸子之人,才對你如此,你卻好,跟我計較起銀子來了,還埋汰姐姐辦事不利。你是來找我做事,反而挑剔我,你說說,若是顧客都像你這般,姐姐這十方之地早就關門了。”
這明顯是在指責自己,也在為自己找理由,真是老江湖。
錢進嚐了一杯枇杷酒,說:“的確是好酒。”
不與女子多費口舌,又說:“這天都烏七八黑,是錢進著急了,大姐姐就包容包容,別跟弟弟我一般見識。”
“我十方之地能紮地至今,就是跟你們這些難纏的客人不一般見識。”
“姐姐是宰相肚子,弟弟我是小肚雞腸。”
見錢進如此取笑自己,流水哈哈大笑,說:“你還真是個直來直往的人。”
說話間,奴才來報人已聚齊,錢進便來到廳外,仔細打量後,實覺這些殺手的確與常人不太一樣,經年習武,長年在外流浪,又與敵人頻繁交手,多半肌膚粗糙,體魄很是強壯,跟自己絕對不是一個圈子中的人,說:“此次活動,付給你們每人二十兩銀子,若是事成,再給每人十兩銀子,若是不幸而亡,家人補助一千兩銀子。”
與往日的價格,這已經是最高的了,殺手們都沒有異議,一致表示滿意。
“按照交易規矩,客人得先付一半銀子,事成之後,付完餘項。”
“在誰的地盤,依誰的規矩。”
“真懂事。”
進了廳內,錢進又囑咐道:“此事是機密,任何人都不能說出。”
流水也是久經沙場的老江湖,他知道錢進雇傭殺手,是有大動作的,想想誰會一口氣雇傭這麼多殺手,而且隻透漏是齊穎需要。這齊穎曾與自己有幾麵之交,為人做事,十分了解。此般行徑,也令她有些疑慮,這錢進是出了名的紈絝子弟,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交給他來做呢?若是出了茬子,豈不耽擱了他的要事?
“好了,我也是守承諾之人,豈不知官府的厲害。”
此話,錢進也沒有多思,著急回府複命,說:“銀子給你,這些人我得去安置一下。”
安置?能安置在哪裏?流水不想多問,可也能審出一二,定是兵部,或者是元帥府。
流水一語中的,錢進將殺手全部安頓在元帥府,事情辦妥後,便回了仙靈宮。
正巧到時,大家都用完晚膳,在尋芳亭嬉戲玩笑。
錢進靠近他們,說:“你們在玩什麼呢?”
錢靈調侃道:“你這又去哪裏鬼混了?”
“四姐,我沒有。”
“是嗎?以你的性子,能這個時候回府,絕對是玩的不開心。”
“四姐,你最近就沒有發現我變了?”
“變了?來,讓姐姐好好看看。”
錢靈起身,拉扯著錢進的轉來轉去的,說:“什麼都沒變?”
錢進指著自己的心髒,無奈道:“不是外,是在內。”
“是心啊?”
“是。”
“又是那位姑娘不長心,傷了你的心,讓你心痛了。”
其他人都心中暗喜,不挑明,逗他玩笑一番。
錢靈又說:“是菁華樓的姑娘,還是姽嫿閣的姑娘,要麼是鳳羽廊的姑娘。”
“四姐,我真的沒有找姑娘。”
“那就是又去賭博了?”
“我身無分文,沒有資本賭博。”
“你可以賒賬,這不是你一貫的作風嗎?”
齊穎,方界等人都不解釋,急的錢進百口莫辯,跑過去拉著方界,說:“方大哥,你快救救我,我實在說不過,四姐她老是誤解我。”
方界笑道:“你四姐這是關心你。”
“關心?她這是在,在,在看低我。”
錢靈插言:“本來就如此,還需要別人說嗎?再說了,你沒有做,別人就不會下這樣的品論,一切還不是你自己做的。”
錢進更是捉急,激動道:“四姐,進兒求求你不要說了。”
生氣的錢進又拉著齊穎,說:“齊大哥,你快給我解釋解釋。”
錢靈直接拉著錢進就走了,邊走邊說:“這麼完了,一定沒用過膳食,姐姐帶你去。”
無腸看出端倪,說:“戲,做過了。”
洗良佐說:“戲嗎,演足了,才好看。”
“愛看戲,趕明本王包上一年,讓你看個夠。”
花殺笑道:“他隻喜歡看我們演戲,不喜歡看別人演戲。”
“可本王隻喜歡看方界的戲。”
說完話就死盯著方界,方界隻是搖搖頭,就要走了。
齊穎道:“府內住著殺手,你近日就睡在仙靈宮。”
自從母後過世後,父親與自己長年在外,家中早已沒有了溫度,這仙靈宮可是人氣足得很,在這裏才有家的感覺,說:“那我住在哪裏?”
齊穎道:“心自逍遙,飄然欲仙。我看那飄然比較適合你。”
“飄然?的確適合本少爺的性子。”
……
螽斯去了衙門將事情辦理妥善,又去了孝廉村,將蘇灃帶了回來,安排他去保護水橫波安全,而自己卻趕在子夜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