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病原體被搶走了的消息,前一秒還偎在床上的沈傑立刻便清醒過來,不但清醒,還驚出了一身冷汗。他知道失去那名瘦弱的少年對恒基來說意味著什麼----天劫的報複也許會接踵而至,甚者,都有可能直接的導致兩大組織其中的一支就此傾覆,而恒基無論從起創年代還是綜合實力上來講,皆處於絕對的劣勢,唯一能寄予希望的強者白先生,還因為昨天的戰鬥而重傷住院了。
沈傑顧不上梳洗,一邊叫醒傭人準備車輛,一邊給自己的父親打了個電話。他知道此刻父親一定是醒著的,計劃敗露,誰還能睡得著呢?
沈傑的父親便是科研中心的負責人,也是恒基集團下屬神秘組織的最高執政者。而其他真正執掌著恒基產業經濟大權的大佬們並不幹涉這邊的事情,對於那三位來說,這個組織是可有可無的,他們更多的隻是關心企業的利潤或者發展。若不是當初強森公司的查爾斯以合作的前提為由,強烈要求恒基出資募集並培養能力者,估計今天他沈傑的身份該是“天劫”或者“北關”的一員。
想到北關,沈傑猛得冷靜下來。
白先生在電話那頭口述的現場情況和調查人員發回的報告有幾處明顯的出入,首先,連帶四名醫護人員,科研中心共有五人下落不明,死亡一人。所有在場的警衛都聲稱看到了兩個門衛在一男一女的帶領下進了手術室,之後卻沒有再出來。調查員則證明手術室內間地上的血跡是四位醫護者留下的,也就是說,那四人多半也遇難了。白先生稱潛入者隻有兩人,一個能控製聲音,一個能隱形,而且都受了傷,他們沒辦法同時帶走那麼多屍體。其次,另外一個疑點就是那對神秘男女,這兩人是怎麼出現的,又如何控製了門衛,若他們也是天劫派出的能力者的話,為什麼在戰鬥白熱化時不出現幫忙?
種種疑問在沈傑腦中糾纏,重新銜接,漸漸的,整件事情的脈絡便清晰起來...
“爸,我是沈傑,你先不要和天劫接觸,無論他們怎麼樣,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沈傑再次接通了父親的電話,並把愛車的油門兒踩到了最低,根本不去顧忌那些紅燈,以及不時亮起的道路監控器的閃光,瘋了一樣在鋼筋混凝土的“盒子”中穿行。墨綠色的阿斯頓?馬丁在寬闊的路麵上劃出一道虛渺的虹……
“少爺,老爺在三樓的書房等你。”老管家依舊恭謹,這副表情已經伴了他十五個春秋。
“陳伯,麻煩你通知祖家,讓祖之卿立刻就過來。還有...恩,算了,你先去打電話吧。”傑少考慮了一下,覺得應該先征求了父親的意見後,自己再著手處理這事兒會比較穩妥。
老管家應聲離去,沈傑三步並做兩步的來到了父親的書房外,雖然事情很急,他仍是禮貌得敲了敲門。
“進來!”年過半百的沈勇富窩在沙發裏不住的搖頭歎息。
“爸,你這邊沒什麼情況吧?”
“天劫的左先生剛給我打過電話,旁敲側擊的問我是怎麼回事,被我搪塞過去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沒有直接挑明讓我們賠償,也許他是在試探我的底線。”
“哦?不是他們的會長?這麼說來,病原體很可能是被天劫以外的人搶去的。”沈傑又開始思索,也許從一開始三方同時注意到劉亞這個人起,彼此之間就開始了互相算計,大家都在打心裏牌。“我覺得手術室在天劫的人進去時已經是現在那個樣子了,他們沒拿到任何可以證明是我們劫持了病原體的證據,所以左副會長才假裝關心的打電話給您,希望可以從您口中探取到一些有用的情報。或者幹脆就是想借此給咱們施壓,好讓咱們自己露出馬腳。”
父親也在努力的揣摩著對方此舉的用意“你的意思是說……”
“我隻是猜測,如果病原體真的已經回到了天劫本部,他們不是該立刻就來興師問罪麼?即便是想多撈點好處,從那孩子被劫走到現在,已經過去快兩個小時了,再難決定的價碼也該商量出來了,卻遲遲不肯知會咱們,這裏邊一定有內容。”
“我剛接到的信息,手術台上有病原體的血跡,現場還遺落了粘著血的手術刀,會不會是星際物質已經被取出?而那孩子……”老人沉默了一下兒,“可能天劫的重點工作已經轉移到了研究隕石殘片上,所以才沒時間搭理我們這邊的事情。”
“不可能,隻要星際物質被取了出來,病原體就已經不重要了,不管他是死是活,多半都沒人會特意帶他走。況且那種情況下,想多帶走一個人困難都會成倍的增加。”沈傑認為那石頭一定還在劉亞的體內。
“或者是帶回去做證據,不然在製裁者那邊他們站不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