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並不會長久,或者是你習慣了,或者是你失去了。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許許多多的並不快樂的人們,他們時刻憎恨著你的幸福。———《半生》
陳吉拖著小狗一樣的劉亞,一路不停,徑直走到訓練室內,隨手一丟,跟著便到一旁去準備拳擊手套了。
“每天晚上亂嚷嚷,”陳吉動作緩慢,一邊帶拳套,一邊陳述著劉亞的罪狀,“害得老子也沒辦法睡。”
“本來當你可憐,不想別人說我欺負一個神經病,可你他媽的老是那副熊樣子,老子看了就煩。”
“你不是不想睡麼?好,我成全你。”
“嘭”剛剛站起來的劉亞隻是感覺眼前一花,跟著還來不及疼,整個人就飛了起來,然後又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
“呸!”暴眼卡佳吐了一口唾沫,說實話,打這種瘦小枯幹的對手,他一點也不爽。可是劉亞的冷漠以及種種生活上的毛病似乎都觸犯了他的威嚴,所以,教訓是必須的。
“起來。”施暴者把脖子扭得咯咯作響,命令道。
隻剛才那一拳,劉亞已經被打朦了,臉頰上傳來的是一片麻木,隻有頃刻間腫脹起來的眼角還有些疼。少年搖晃著站起來,他自己都驚訝自己居然還有力氣站著,楊韻的話同時在他耳邊回響,“實力懸殊的戰鬥是沒有必要進行下去的,聰明的選擇是逃跑。但,很多時候,你不得不麵對逃無可逃的窘境。這時,如果連最後的計謀也不能解決問題的話,也就是說沒有任何生機的情況下,堅持是你唯一的選擇,至少你要堅持到對手放鬆出現破綻,或者給他添些傷口,就算死,作為男子漢,你也要讓對手留下尊敬你的傷疤。”
“嘭”第二拳,劉亞似乎看見自己的前額凹陷了進去,眼淚與鼻涕飛濺著,還有鮮紅的血。
“起來!”陳吉緩步踱到蜷縮著不停抽搐的男孩身邊,用腳撥了一下他的頭。
劉亞試圖用小手將斷裂的鼻梁扶正,可惜除了滑膩膩的血,他什麼也抓不牢,神經已經開始遲鈍了,一陣陣的暈眩衝擊著他的大腦。他想再次爬起來,用盡全身的力量卻隻能挪動雙手。
“起不來了?”陳吉俯了身,“廢物,真不知道你這樣的垃圾是怎麼通過的選拔,還跟楊教扯上了關係。”想到美麗的教官,他又一陣火大,仿佛和劉亞有了粘連,便是褻瀆了楊韻的神聖。
近距離的,陳吉鄙夷的將拳頭抵在劉亞頭上,無聊的來回撥弄著。沒了眼鏡的阻隔,此時他才發現,男孩失神的眼睛就像黑色的寶石一樣美麗,好像能吸引人的靈魂一般。注視這樣動人又詭異的眸子,沒幾秒鍾,暴眼卡佳居然駭的抖了起來,他發現自己無法移開視線了。大概有半分鍾的樣子,某種力量開始在他體內蠢蠢欲動,陳吉一驚,那感覺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將近一個月以來,他每天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試圖掌握這些隱在每個細胞中的神秘力量,那是驅動能力的根本,興奮的血液一下就衝上了他的頭顱。
“發泄,我必須發泄。”暴眼卡佳最後的意識就隻剩下了血色的執念。“卡佳的剝奪。”他雙目充血,虎吼一聲,一拳朝劉亞當胸砸了下去。
“嘭!”
“嘭!!”
“嘭!!!”
一拳快似一拳,三拳打下去,陳吉隨即清醒。虛空處,仿佛有一個透明的人影依附在了他身上,伴隨那三次接觸,每一下都從劉亞身體裏抽離出一片朦朧的紅光。此時再看劉亞,男孩滿臉都是血沫子,那呼吸竟漸漸的停了下來。
“劉亞,劉亞!”陳吉登時慌了,拚命的搖晃著麵前瘦弱的身體,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會給別人帶來什麼傷害,雖然習得這能力以來,就從未在活物身上使用過。但當初測試能力時,那個批簽上的話可是最佳的佐證——“借取,在憤怒的拳下,所有生命都將臣服,依次奉獻出他的感知、思想以及最後呼吸的權利。”
“你醒醒,我,我沒真的想殺你,你快醒醒啊。”淒厲和咆哮在訓練室內回蕩。
“怎麼了?”付慕緣一腳從乾坤裏踏將出來,正好看見滿地的狼藉。習慣了晚上做強化訓練的他方才睡下,就聽見外麵一陣吵鬧,於是便出來看個究竟。
“付教官,我,我不是故意的。”
“好好說,什麼你不是故意的?咦,劉亞怎麼這個樣子了?”費了好大個勁,付慕緣才分辨出那一臉淩亂的人竟是病原體。
“剛剛他不睡覺,吵得我心煩,所以我就把他拉出來,想教訓教訓他,哪曾想劉亞的能力是誘發別人的力量,我一不留神,中了他的招,跟著就使用了卡佳的剝奪……”
“什麼?你在自己兄弟身上使用了卡佳的剝奪?”付慕緣一把將矮他兩頭的少年掀飛了出去,俯身開始給劉亞檢查傷勢——除了心髒還在掙紮著跳動,男孩根本沒有任何其他方麵的反應。
“過來,還愣著幹嘛?”付慕緣想到關於暴眼卡佳的能力注解,心裏也有些發蒙,可畢竟是經曆過許多回險境的老手了,尤其是他,處理起這些棘手的問題,首選就是把難題放到乾坤裏去,因為那裏的時間是停止的,隻要封閉了乾坤的空間,可以在外麵慢慢的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