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樂與劉亞鬥得專心致誌,並沒注意到旁邊多出一位觀眾。再說,這個時間段,北關眾裏稍微有點酒量的,應該還留在宴會現場聯絡感情,差一點的,就要像呼延誠那樣,已喝得酩酊,正找地方折騰。雖然北關總部是在地下,這娛樂消遣的地方卻有不少,大部分都是以組織補貼的形式存在,根本也不用錢,所以北關的能力特工們才能在地下一住就是幾個星期,那其實和城市裏也沒任何分別。
聽見楊韻的嗚咽,彌樂明顯分了一下神,他扭頭看向聲音的來源,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再去注意劉亞的攻擊,結果等他感覺到臉頰上火辣辣的疼痛時,男孩已經抽手撤出了他的攻擊範圍。
“……”彌樂左手在傷口上拭了一下,手指間立刻傳來粘粘的觸覺----出血了。
“好。”彌樂渾身的血液立刻沸騰起來,他大吼一聲,“彌勒?枷鎖!”
劉亞見對手發動了能力,毫不遲疑的搶攻上去,和彌樂互拆兩拳,窺準時機,本力爆發,一掌按在了彌樂的胸口上。
“破!”隨著男孩吐氣開聲的低喝傳來,精壯少年仿佛被汽車正麵撞到一般,騰空而起,飛跌了出去,那剛剛形成的金色鐐銬也瞬間分崩離析,化成了空氣中的點點光粉。
“嘿嘿,你終於練成了。”彌樂嘔了一口血,單手扶胸,掙紮了幾次,才緩緩站將起來。
“……,這個太耗費本力了。”男孩連連搖頭,因為他還沒突破“界”的限製,所以沒辦法在拳頭外圍凝聚本源之力,但他根據相同的原理模擬了現在這招出來,他稱之為“發”。“發”的過程說起來要簡單得多,就是在擊中對手的一刹那,凝聚全身絕大部分的本力由接觸點傳遞給對方,造成數倍的攻擊傷害。經過多次的試驗,男孩發現,這招的破壞力和接觸麵積成正比,同樣的全力以赴,指接觸造成的傷害就遠比掌接觸低很多,這和物理學裏的接觸麵積越小壓力越大正好相反,所以劉亞猜,他自身散發出去的所有本力,應該有相當大的一部分穿透了對手的身體,作用到空氣中去了。
“嗬……呼……!”彌樂緩慢的呼吸,調整身體狀況,少頃,他睜開眼睛道:“這一下大概可以把沒有防備的人打成胸骨骨折,內髒也會受到不小的傷害,造成內出血的幾率很大。”說完,他站了起來,走到一麵由金屬架支起的水泥牆跟前,單掌覆在上麵,猛地崩緊渾身肌肉,“破!”
“嘭!”幾乎是在彌樂吼出破字的同時,水泥牆背麵便炸起無數的碎石,而他手掌輕壓的地方,也深深地陷下了一個手印,無數裂痕正蔓延著龜裂開來。“這招很適合放手一搏。”
劉亞從來沒和彌樂講過“發”的使用過程,但他隻是通過感受便學了個完整,難怪別人都稱他為天才,對於戰鬥藝術,彌樂確實有著遠超常人的悟性。
“說起來,陳吉倒是不笨,可他怎麼就是學不會呢?”幾天前,男孩在獨自練習“發”的時候,被恰巧路過的陳吉看到了,於是非纏著劉亞讓他教,劉亞也不藏私,將如何發力,通過什麼手段凝聚本力,再如何瞬間將之送出體外都詳細的講了一遍,可陳吉就是學不來,來來回回的演練了一天,也沒能找到個中竅門。
“他?”彌樂輕蔑的笑了笑,彈去手上的灰塵,揀起地上的衣服。
“你要去哪?”男孩正研究著那塊水泥牆,見對手似乎準備離開,詫異地問。放在平時,這才剛剛是個開始,兩人至少還得練上個把小時才算完。
“我很奇怪,她怎麼活過來了,”彌勒用下巴朝楊韻的方向一點,“所以去找老不死的問問。”
“誰?”劉亞轉頭望去,立刻發現了俏立在玻璃牆幕後的女孩。
“……”男孩皺起眉頭,因為他感覺眼前這個人是他非常熟悉的,可偏偏又想不起半點關於對方的信息。
“哼嗬!”彌勒發出一個嘲弄的鼻音,搖搖頭,“我走了,你慢慢想。”
“亞亞!”楊韻見二人的練習似乎是結束了,忙繞到入口,準備和劉亞來一次意外重逢。
“你是……?”劉亞閉上眼睛,一個踉蹌,他的頭突然撕裂一般疼了起來。
楊韻趕緊將男孩扶住,“我是姐姐呀,我活過來了。”女孩急切的表達著。
“等一下,讓我想想。”劉亞先是推開對方,然後痛苦得蹲下身來,雙手使勁地抓著頭發,渾身顫抖,額上青筋暴突,忍得相當辛苦。
“亞亞,你怎麼了?頭又疼了麼?”楊韻也一同蹲下,想查看劉亞的傷勢,表情很是關切。
“你別碰我,你走開。”男孩一甩手,將楊韻推倒,然後手腳並用的開始後退,“我不認識你,你已經死了,再也活不過來了,沒人再關心我了。我不敢睡覺,會做噩夢,你也在那個房間裏,你出不來,你叫我救你,可是我沒辦法。那個小孩和我說話,我聽不見,你為什麼要死,為什麼不要我了?為什麼?”劉亞滿臉恐懼,逐漸轉為茫然,神情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