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高主教學樓的樓頂有一圈護欄,據說是為了防止學生們失足特意立起來的。隻是劉亞不明白,“既然你為了杜絕墜樓事件的發生,為什麼不幹脆點,嚴禁學生上到樓頂呢?”這就好比時下裏的一些社會現象,不從根本上治理,隻去搞形式主義的批判,能有收效便已經算得成功了。
“你想沒想通是怎麼回事?”陳吉用手肘撐著欄杆,往樓下的操場上張望著,上身輕微的前後搖晃。
劉亞背靠著護欄,坐在地上,一邊掰斷手中的粉筆,一邊回答道:“第一,那天被你打過的混混全都死了,鄭英和那四個住院的家夥的死,是關盼兒能力造成的意外;第二,死了一個警察;第三,關盼兒受到了妖車的攻擊,很顯然,如果不是萬知音攪局,很可能關盼兒也活不成了。”
“你是說,控製妖車的人想殺人滅口。但死的這些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共通點,難道是那天到過現場的人就算?可是為什麼不來殺我們呢?我們不止到過現場,還是主要的參與者。”
“不是不來殺我們,而是在這個死亡的名單中,我們排在了關盼兒的後麵,他還沒來得及殺我們。”顯然男孩早就考慮過這個問題,也已經有了自己的假設,“還有,在場的人,不是沒有共通點,這些死掉的,加上你、我還有關盼兒,我們所有人都和一個人有關。”
“誰?”
“準確的說,是和一個人的死有關。”
“你是說鄭英?”
“正確!頭兒傳過來的消息說,勞民巷警察局死掉的警察就是駕車撞死鄭英的人,還有那輛被盜的警車,也是當時肇事的車輛。”
男孩開始把手中的粉筆頭一個一個的朝不遠處的避雷針丟去,“我一開始的推測是錯誤的,因為離開前,我曾感覺不安,所以我一直懷疑附近有其他的能力者監視著。其實不對,真正讓我感到不安的應該是突然覺醒的鄭英本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就在我靠近他的時候,他的能力突然覺醒了,我想這很可能是受了關盼兒的影響。而鄭英的能力,更準確的說,是鄭英靈魂的能力,便在後來依附到了那輛撞死他的警車上,他的靈魂繼承了鄭英生前全部的怨念,他先是殺死了直接造成他死亡的那名刑警,然後從警察局逃出來,一路向西,在旅者酒吧外麵,他感受到了另外兩個當時佯裝昏迷,沒能出手救他的同伴的氣息,於是一頭撞進酒吧,直接把正與他哥哥交涉的兩個同伴全部撞死。而這個意外又和關盼兒的能力重合了,所以誤導了我一開始的推斷。接下來,也就是昨天早上,妖車埋伏在學校附近,當它看到關盼兒時,立刻發動了攻擊,卻被碰巧出現的萬知音幹掉了。鄭英的這個能力該叫‘複仇的靈魂’比較貼切。”
“你怎麼就認定那車是鄭英的化身呢?或者他哥鄭精是個能力者也說不定。”
“報紙上說,衝入酒吧肇事的汽車是警車,而且上麵多了火焰漆紋。昨天晚上我給關盼兒打電話,她也告訴我,駕駛汽車的怪物長了一頭的紅毛。卷進這件事的所有人中,除了鄭英,還有哪個對紅色這麼偏愛呢?要說鄭英的哥哥,他如果對於整個事件有清楚的認知,斷不會花錢叫那幾個混混住院,也不可能為了殺兩個人而特意請他們去酒吧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
“可你讓我相信,死人還能繼續發揮能力,我寧願去相信鄭英壓根就沒死。”
“之前你也懷疑過關盼兒的力量,結果怎麼樣,能力都不是能用科學解釋的東西。”
“……”陳吉點點頭,他承認自己的思維確實沒有劉亞那麼天馬行空不受限製,“這事兒要不要向組織報告?”
“我已經報告過了,而且強調是我們兩個人一起推斷出來的,我看你的評定報告裏,又可以多出一頁正麵認可來了。”
陳吉沉默了一會,“謝謝!”他說得鄭重其事。
“謝什麼,我們是搭檔。”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陳吉很自然的請示下一步的行動方向。
“等頭兒的指示吧!關盼兒暫時不願意見咱們,咱們不能逼得太急,反正還有一個多月呢。倒是可以抽點時間出來,查查‘北關’派萬知音進入學校的目的。”
有了劉亞的頭腦做後盾,陳吉一時間信心大增,他覺得隻要跟著劉亞的步伐,這次轉正絕對是板兒上釘釘的事兒。隻是他自己沒發現,他已經開始依賴這個看上去瘦瘦小小的搭檔了。
就在他們還準備聊些其他的情報時,有兩個低年級的女生也來到了頂樓。二人立刻轉替了話題,開始聊起上次劉亞賃來的幾本漫畫書中的情節。這也是為什麼他們選擇天台作為討論地點的原因,因為這裏視野夠開闊,不怕有人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