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陳吉掏出鑰匙,將門打開,他低下頭,發現門口的踏腳墊上整齊地擺著兩雙焦黑的鞋子,於是,如釋重負的笑了。他疲憊的倚在門框上,由口袋裏摸出一根香煙,點燃,默默地吸著,樓道裏的聲控燈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後,悄悄地熄滅了。
狠狠抽完最後一口煙,少年將煙頭彈到樓下,然後閉上眼睛體味著香煙帶給神經的鬆弛,良久……
陳吉轉身,摸索著去找牆上客廳吊燈的開關。
“別開燈,小聲些,盼兒睡著了。”黑暗中傳來劉亞的聲音。
“你還沒睡啊?”陳吉脫了鞋子,將門關好,走進客廳。
“我睡過了。”
“給你打電話怎麼不接?害我擔心了一整天。”
“戰鬥的時候,把手機撞壞了。”男孩簡單的解釋。
“家裏的電話也沒人聽,頭兒差點沒瘋掉,派人到處找你,還以為你被人抓走了。現場的照片我看了,打的很激烈吧?”
“是我叫盼兒拔的電話線,我們都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陳吉搬過一把椅子,坐在劉亞旁邊,在他們對麵的沙發上,是熟睡的關盼兒。女孩很安靜,淺淺的呼吸,頭發落下來,遮住了她的臉。
劉亞抱膝坐在椅子上,借著射進室內的月光,陳吉可以清楚地看到男孩正緊咬著嘴唇,眉頭深鎖。
“怎麼了?”陳吉知道那動作是男孩思索的標誌。
“她嚇壞了。”
“總要經曆這一步吧!”想起自己背上的傷,陳吉也覺得,如果不能像楊韻那般堅強,能力者的身份對於關盼兒這樣的女孩來說,確實是挺殘酷的。
“你怎麼樣?坐這麼直,後背受傷了?”劉亞微微動了一下。
“被碎鐵片擦了一下,沒什麼大礙,養兩天就好了。”
“曉依呢?”
“回來的路上我剛和她通了電話,她挺聰明,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不過看樣子,以後都不會再聯係咱們了。”陳吉顯得有點落寞,但也沒辦法,畢竟組織的規定才是最大的。
“頭兒看了哪些現場的照片怎麼說?”
“他和呼延考官研究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究竟什麼樣的能力才能造成那種程度的破壞,而且又不見了你和關盼兒,所以才會想你們是被別的組織的人抓去了。”
“是我的能力。”說著,男孩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什麼?”這個消息太突然了,以至於陳吉驚訝得當場就站了起來。
“噓!”劉亞示意搭檔放低音量,“我剛才一直在考慮要不要把這件事情上報給組織。”
“這應該沒什麼關係吧?”陳吉覺得這根本就不是問題。
“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險!我倒不是怕組織裏的人對我不利,隻是能力者擁有什麼樣的能力都是無法想象的,以後說不定會有可以讀取別人思想的家夥出現,到時候也許我今天的考慮就有用了。”劉亞早就編好了借口。
“那會影響你實力評定的,將來可能接不到太大的委托。”
“和安全相比,那不算什麼。老板身邊的嫡係部隊每個人的能力都是不外宣的,而且分配任務的時候,主要的標準還是我們曾經完成過的委托。”
“那你自己看著辦吧,嗬嗬,我得去睡覺了。等醒了再通知頭兒找到你了,讓他忙一天就忙一天吧。”陳吉說著就要回自己的臥室。
“等一下。”劉亞叫住對方,“我們是搭檔,對於我的能力,你必須了解,對你,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男孩取過一個易拉罐,輕輕塞到陳吉手中,“我的能力叫‘械’,發動的時候,右手可以隨意變化形態,就像這樣。”說著,劉亞揚起右手,朝著陳吉手中的啤酒罐一彈,他的食指和中指立刻延伸了出去,並且迅速的變化著,等接觸到易拉罐的時候,兩根手指已經變成了兩把鋒利的刀子,它們迅速交叉後,又縮回到劉亞手中。稍微的停頓後,由於內部的壓力,啤酒罐啪的一聲爆了開來,內裏的啤酒噴濺而出,弄了陳吉一身。
“我靠,你存心的。”陳吉捏著襯衫拚命的抖落著,這一會的工夫,他已經濕透了。
“知道秘密總要付出代價。”男孩笑了笑,起身幫關盼兒把身上的毛毯掖好,回臥室去了。
“他怎麼不用他的橘子汁做實驗?”陳吉撓了撓腦袋,恍然,啞著嗓子低聲喊,“你賠我啤酒!”
“北關”二線隊員的工作能力還是不容忽視的,雖然他們在戰鬥或者思考方麵仍有待加強,但收集調查情報這種需要時間積累起來的工作,他們做得相當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