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話一出口,也覺得有些不妥當,瞄了武安福一眼。武安福臉上的怨恨隻一瞬間就消失了,轉而換成一副羨慕的神色道:“原來如此,侯爺真是浪漫啊。”
“浪漫?”眾人都一愣,不懂是什麼意思。武安福心知自己多話,不迭的又解釋了一通。羅成笑道:“若是這麼解釋,還的確是這麼回事,還記得上次我和李姑娘在花園裏賞花……”他旁若無人的講起和李漩在王府裏的生活,武安福隻覺得血氣上湧,端起杯來一連喝了數杯,這時代的酒味道很淡,度數和上輩子的白酒比起來相差很大,武安福本來就是個有酒量的人,因此一連七八杯下肚也沒有醉意。他看羅成講的眉飛色舞,其他將領迫不得已隻能恭敬的聆聽,便起身道:“我去方便一下。”
出得門來,武安福靠在牆上,胸口如同被箍住一般,喘不上氣來。雖然知道李漩必然有被迫無奈的隱情,可是他卻無論如何也原諒不了她陪羅成賞花之類的事情,武安福心裏苦悶,喃喃道:“我如此戀著你,你可曾想起我來嗎?”
等到武安福安定了情緒回到房裏時,羅成已經醉了,睜著惺忪的醉眼道:“武安福,你明天可一定要把墜子給我送去。我就不管你們的事情了,否則我告訴我爹,把你們一個個都給砍了……”
武安福道:“侯爺放心,一定送到,不會誤了你的大事。”說著示意史大奈找人把羅成送回府去。
“少帥,你沒事吧?”孫成看武安福麵色不好,上來問道。
“沒事。”武安福一笑。信步下了樓來,走在入夜的北平府大街上,隻見夜涼如水,星光閃爍,上輩子他從未曾見過這樣絢爛純淨的天空,此時抬眼看過去,心曠神怡。可即便如此,卻不知道哪顆星是自己,哪顆又是李漩,他們之間是有根紅線牽著,還是隔著浩瀚的天河。
“若不是肚子裏半點墨水也沒有,我也想做詩一首。”武安福感慨道。可惜別說做詩,他連背都背不全,腦海裏隻記得“鵝鵝鵝”和“床前明月光”,不過眼下既沒有鵝也沒有月亮和床,隻好算了。
胡思亂想著回到府裏,武安福徑直來到二夫人謝嬌娘的房裏。謝嬌娘已經睡了,武安福摸上床去,在她高聳的胸脯上撫摸著,不多一會謝嬌娘就喘起粗氣來,夢裏呻吟個不停。武安福聽的熱血沸騰,翻身壓了上去,長驅而入。謝嬌娘“啊”的一聲醒來,嬌嗔道:“冤家。”
一番雲雨之後,謝嬌娘慵懶的靠在丈夫的臂彎上,柔柔的道:“郎君怎麼今日隻寵我一個呢?”
“沒什麼,不想驚動月英了。”武安福望著虛空,虛應著。
“我還以為你疼愛我呢,原來更疼愛姐姐。”嬌娘撒嬌道。
“嬌娘,若是你的生辰到了,你想要什麼禮物?”武安福忽道。
“人家的生辰還早呢。”嬌娘道,“難道郎君現在就想送我嗎?”她歡喜的道。
“想什麼呢,就是問問。”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武安福隻知道深深的去愛,卻不得其法。算起來兩輩子加在一起,他也沒送過什麼象樣的禮物給愛人。如今李漩生辰在即,聽起來羅成要送的東西名貴無比,那自己要送點什麼呢?
“其實也不必送什麼,隻要知道郎君心裏有我,比什麼都好。”謝嬌娘道。
“哦?”武安福沉思一會,更加沒有主意了。想的頭也疼了,索性不去煩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隔日起來,武安福第一件事就是叫上孫成燕翼去了東門玉店,一見老板拿出來的水晶琉璃墜子,不由咋舌。這墜子晶瑩剔透,純淨無比,刻成個雀躍的鳥兒形狀,手工一流,材料名貴,難怪羅成看中。一問價錢,竟然要五百兩,武安福當下就怒道:“五百兩?你搶錢嗎?”
掌櫃的一臉的惶恐:“少帥,這已經是最低價了,尋常別人來買,少了八百兩也不能賣。”
武安福正要仗勢砍價,猛的見掌櫃的眼光閃爍,似乎心有鬼胎,心覺奇怪,猛然醒起一事。他把墜子一放,在玉店裏轉了一圈,隻見這裏貨物倒也不少,卻都是粗常之物,手工粗糙,想來並不貴重,他心裏有了計較。
“五百兩?我且問你,三口之家一月用度要多少錢?”武安福問掌櫃的道。
“這個……要五百錢吧。”掌櫃的道。
“那我問你,這個墜子可供多少家一月之需?”武安福又道。
“這……”掌櫃的不敢回答。一兩銀子是十貫,一貫是一千錢,銀子此時流通不廣,百姓多以銅錢買賣。五百兩銀子的墜子換做銅錢,活埋人也夠了。
“你一個小小的玉店掌櫃,竟然有這種寶貝,我看你這店鋪也不值這麼多錢,你倒是給我從實招來,這東西是哪來的?”武安福喝道。他開始不過是想砍價,畢竟五百兩銀子是個大數目,自己一介少帥,讓他打個對折也是好的。可是細想起來,頓覺這墜子來曆不明。
掌櫃心裏有鬼,被武安福這麼一喝,再看到孫成燕翼臉色不善,以為犯事了,撲通跪下來哭道:“少帥饒命,少帥饒命,那胡人實在不是我殺的啊,都是我的店夥王二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