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的人撤退了個幹幹淨淨,王掌櫃被澆了桶涼水,悠悠的醒轉過來,氣若遊絲的道: “這是哪啊,我是死了還是活著。”
武安福笑道: “你如果還想活,就快起來聽我的吩咐。”
王掌櫃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先揉了下被兩次重創的腦袋,半夢半醒似的看著武安福道: “怎麼了?”
王君廓把張轉三人的繩索解開,武安福將眾人聚到一起,把剛剛的事情大概的講了一遍。張轉等人聽說何輝居然是奸細,已經被殺,都大吃一驚臉上露出不忍的神情。武安福知道他們四個長年跟隨王君廓,互相之間很有情誼,忙安慰道: “各位兄弟,如今我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咱們的小命捏在晉王的手裏,如果事情辦不好,隻有死路一條。到時候別說可憐別人,恐怕要指望別人來可憐我們了。可如果事情辦的好了,找出奸細來,那麼你我眾人都可以好好的幹一番大事業。到底如何選擇,你們看著辦吧。”
張轉等人也不是傻子當然懂得如何選擇,連連表示不敢違背晉王的意思。武安福自然也不會明說自己的三心兩意,一邊要他們畏懼楊廣的威勢,一邊保留著他們心中對楊廣的憤恨。遲早有一天他要這些人都變成自己一個人的忠臣。
“既然這樣,大家就要聽我的吩咐,晉王適才回去王府,立刻就會開始行動。那邊放出的話說我們明天去見晉王獻上匣子。也就是說賊人隻能今天晚上行動,現在離天黑還有兩個時辰,到了天黑之後,我們幾個人分頭行動,當然,晉王的人會跟隨在左右暗中保護,如果賊人出手,就會知道奸細是誰了。現在聽我的指揮。張轉你天黑以後去大興西城的醉月樓飲酒。楊和你天黑後去大興東城的春風閣找幾個姑娘快活。李紀你天黑後在大興西市逛上幾圈。我和王爺在客棧留守。”
“遵命。”三人得了命令,都一抱拳。武安福看著他們,想起北平府的親信們來,不知道他們在忙些什麼,若是他們在此,事情也許會簡單的多,起碼自己還沒泄露身份,可以殺出城去,不用受楊廣的掣肘。
張轉他們三個分頭去準備了,武安福跟王掌櫃道: “你別哭喪著個臉,晚上打起精神來,別讓人看出什麼破綻,不然走露了風聲,唯你是問。”他如今得了楊廣的信任,依然淩駕在被楊廣看不起的王掌櫃之上了。
王掌櫃點頭哈腰的去了。武安福這才跟王君廓道: “哥哥,晚上我們兩個在客棧守著這個匣子,守株待兔。”王君廓一點頭道: “一切都聽兄弟安排。”
一切安排好了,武安福覺得沒什麼破綻,鬆了一口氣,運籌帷幄的感覺比起上輩子黑社會搶奪地盤實在是爽很多,飛奪瓦口智取狼牙之後,他已經把大興當成了自己的起點,要在這裏第一次登上大隋的風雲舞台。
天漸漸的黑了,張轉三人出發前武安福又叮囑了些事宜。看到他們三人離開,知道奸細就算要下手也要一會,便轉身來到李漩的房間門口,自從下午遇見楊廣,經曆九死一生,他似乎覺得有很久沒有見過李漩了,想必她還不知道這事。武安福知道事情若是進行下去,遲早瞞她不住,不如早些告訴她。
“是誰?”李漩在房裏問道。
“是我,可以進來嗎?”武安福道。
“進來吧。”武安福推開房門,隻見李漩正坐在桌前,正把什麼東西放進懷中去。
“在做什麼?”武安福隻看見是塊手帕樣子的東西,也沒在意。
“沒什麼,你有什麼事嗎?怎麼下午的時候你們都不在?”李漩問道。
“我正要跟你說這事。”武安福坐了下來,簡單的把下午的事情說了。李漩臉色變了幾變,聽到何輝被殺,更是驚訝,等到武安福說完,她表情十分的嚴肅,過了半晌才道:“你有什麼打算?”
“如今一切都已經被晉王控製,除了跟他合作,沒有別的路可走。你這幾天最好藏在客棧裏別出去,免得被他手下人發覺。”武安福道。
李漩沒有做聲,沉默了一會忽道:“晚上一切完事,來我房間,我有話對你說。”
武安福也沒再問,默默的退出房來,關上房門,對晚上的約會,也不知道是期待還是恐懼。
離開李漩,武安福找上王君廓點了些飯菜回到房間裏吃起來。剛吃了一會王掌櫃上來報說樓下已經布置妥當,超過一半的客人是晉王府裏的死士改扮,隻要樓上一有動靜,立刻就行動。
雖然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武安福依然有點不太放心。其實這個計策仔細分析起來有不少的漏洞,不過武安福賭的就是一個時間差。楊廣和蕭禹的反應已經明白無誤的表明真正的秘密其實是匣子本身,當對方發現匣子裏裝的東西裏根本沒有用處的時候,一定會惱羞成怒。楊廣和蕭禹一傳出明天王君廓會把藏有秘密的匣子送到王府的消息。奸細不可能不動心,對方自然了解從客棧裏奪匣子和從王府往外奪的區別,何況隻有一夜的時間留給他們考慮的時間並不多。如果匣子裏的秘密真的重要到他們可以不顧一切的搶奪的話,那他們就一定會在今天晚上采取行動的。張轉他們三人加上自己和王君廓做誘餌,奸細和他背後的指使者就是魚,楊廣鋪開的大網在等著魚兒上鉤呢。武安福邊吃東西邊又在腦袋裏把整個計劃盤算了一番,感覺應該出不了什麼紕漏,這才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