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似乎覺得離的遠不過癮,下了寶座,跑到近前看了看,才滿意的道: “那就送他上路吧。”
韓平點頭應命,走到於善身前抄起把尖刀一刀刺進那血洞裏,就見一股黑血噴出,濺了韓平一身。於善的身體抖動了幾下,終於垂下頭去,不再掙紮。武安福看到這裏,反而替他慶幸可以這樣快就死掉。如果楊廣突發奇想要再割他幾百刀,那還不如早早死掉來的痛快呢。
韓平殺了於善,把刀放回,和韓安韓順一起拜過了楊廣楊素,收拾好東西出了大殿。他們走過武安福身邊的時候,帶著股死亡的味道。
楊廣走到長桌前笑著道:“來,大家嚐嚐這酒,我們就用這奸細的血盟誓,共舉大事!”
武安福一直害怕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剛剛看到韓平把割下來的肉放到酒中的時候他就在默默的祈禱自己的預感不準。他一直安慰自己說這麼殘忍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這些人還沒有瘋到這個地步。直到楊廣發話,武安福才發現他猜測都是在騙自己。所有的人都走到了長桌前,自覺的按照地位的高低排列起來,每個人的麵前都擺著一碗血肉混雜的酒,似乎都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沒有一絲的慌亂和恐懼。那條長桌還剩下最末的一個位置,那裏擺著一碗酒,裏麵是於善的血和肉,在等待著人享用。
殺人放火謀財害命的事情武安福都沒放在眼裏過,可如今身子抖的跟篩糠似的,剛才淩遲於善的時候,他還不是很害怕,隻是覺得惡心,現在反而害怕起來了。他不敢去麵對那碗酒,雖然他心裏知道是逃不掉的。
“高卿,你過來。”楊廣看武安福不動,笑著衝他招了招手,那笑裏帶著一點狡猾的味道。
武安福強打起精神來晃悠到楊廣身前,隻覺得腳底下軟綿綿的,難道剛才的藥勁還沒過去嗎?
“諸位可能都還不認識此人吧。本王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高卿家名飛,臨潼人。這次護送密信擒拿奸細都要仰仗他的計策。本王愛惜人才,特地把他招入府中,即日起,封他為王府主簿,每月薪俸一百兩。”說完又轉向武安福道:“高卿家,你好好跟隨本王,認真做事,等到本王大事得成,必定另有封賞。”
“多謝殿下,小人不過是今日才得見殿下的龍威,就蒙殿下賞識提拔,日後必當粉身碎骨報效殿下的厚愛。不過小人還要向殿下請罪,小人有事一直隱瞞了殿下。”老話說得好: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何況武安福見風使舵的本事也不是剛剛練就的,自然懂得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不過想到楊廣的精明和蕭禹的能幹,武安福下定決心說出身份,免得日後被抓到把柄,落得和於善一樣的下場。
“怎麼?”楊廣眯起眼睛來,不見一絲的疑惑。
“小人並不叫高飛。我的本名叫做武安福,是北平大元帥武奎的兒子,我的義父就是殿下的三叔靠山王楊林。”武安福實話實說道。
“什麼?”眾人都是一驚。楊廣卻似乎早就知道一樣,望著眾人的神情,很滿意的樣子。
楊素站起身來在武安福麵前走了兩圈忽道:“武奎妻子姓甚名誰啊?他手下如今有多少軍兵?北平府東門那家‘八寶飯莊’還開著呢嗎?武亮的兒子娶媳婦了沒有啊?”
武安福微微一笑道:“我母親姓朱,名叫宛娘。我父親手下如今有精兵一萬人,‘八寶飯莊’還開著,不過廚師換了,‘八寶鴨子’沒有從前那般美味了。至於我叔父根本沒有兒子,哪來的兒媳婦?”
楊素點點頭不再說話了。楊廣道:“我也聽說三叔在北平認了個九太保,就是你嗎?”
“正是小人。”武安福忙道。
“如此說來,你還是本王的弟弟呢。”楊廣笑道。
“小人不敢。隻盼能為殿下效力。”武安福道。
“嗬嗬,好,既然有你這樣的強助,大事又多了三分成算。”楊廣笑道,“難得你肯自己承認,我派出去調查你的人還在路上,早知道卿家對我如此忠心,何必多此一舉呢。”他這話一落,武安福臉色一變,眾人的表情冷淡而怪異,似乎都對楊廣的話心懷畏懼。
武安福心知幸虧自己見機的早,否則不定哪一天就有滅頂之災忙道:“小人雖然是無意中卷入此事,可是一見到殿下如此英明神武,天縱奇才。太子胡作非為謀害皇上,殿下順應天意討伐於他,小人怎能不心悅誠服輔佐殿下。”
“哈哈,難得你的忠心,不錯不錯。”楊廣笑道,可那笑聲怎麼聽都不是味道。
“殿下,此正用人之際,武安福此舉足見忠心,又有才能,當可重用。”武安福正自懊悔自己的鹵莽時,蕭禹適時的發話了。武安福聽了不由投去一個感激的目光。倉皇間,他沒看到楊廣和蕭禹間那眼神交錯時的會心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