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這麼多,武大人可明白了啊?”見武安福臉上全是錯愕,蕭禹問道。
“還是糊塗。”武安福當然要裝糊塗。
“皇上登基之後,倒是對我佛十分的尊崇,可是朝中大臣禮佛的雖多,尊儒的更多,都不同意把佛教列為三教之首。前兩月我曾跟皇上奏過此事,卻被壓下。因此我師靈藏大師十分憂慮。”
武安福心道你是想拉攏老子幫忙嗎?幫忙倒也不是不可以,管他佛教儒教還是道教,隻要有好處,就是魔教也未嚐不可。
“本來此事倒不必著急行事,可是前幾日我又犯了大錯,師傅大怒,斥責了我。說來不怕武大人你笑話,這事全是被你害的。”蕭禹歎道。
“我?”武安福奇怪的道,最近可沒針對蕭禹做過什麼,怎麼扯到自己身上了。
“就是科舉考試一事。”蕭禹道。
“科舉考試怎麼了?”武安福還是不解。
“科舉考試考的是儒家經典,若是真正通行全國,士人才子從此以後必定苦讀經典,尊崇儒家,誰還會信奉佛教呢。”蕭禹道。
武安福心想佛教也不能當飯吃,哪比得上當官來的實在,大家自然要信儒家不信佛的。若是信佛就管飯吃,給錢花,自然不愁沒有信徒,隻可惜你們沒那麼大的本錢罷了。這話他自然不會說出來,隻是道:“蕭大人說的是這個道理,不過這考試的一應事務都是你和裴大人處理的,你怎地沒有反對呢?”
蕭禹苦笑一聲道:“我出身庶族,生平最恨門閥貴族依靠出身出人頭地,信奉我佛也是因為我佛說眾生皆平等的緣故。當日聽到你和裴大人的提議,隻覺得這事有功於國家人民,未曾細想。等皇上定奪之後報於老師,老師才點破其中的幹係。”蕭禹天生聰慧,智謀百出,這一次因為出身原因對科舉考試大有共鳴,忘記了一直肩負的使命,無意中大大的幫了儒家一把,此刻想起來,覺得自己實在愚蠢,恨恨的歎了口氣。
“可是事情已經定下,不能更改了。”武安福說的倒是實話,科舉一事已經定下,很快就會詔告天下,這是三省六部一起通過的,皇上恩準,玉璽都蓋了,過幾日就要頒布天下,一過完年各地就要開始考試,就算蕭禹他有通天的本領,也無法做出改變了。
“我知道事已至此,無法改變。不過隻要武大人你幫忙,佛門興旺發達,指日可待。”蕭禹滿懷希望的道。
“怎麼幫你?”武安福道。
“迎舍利。”蕭禹道。
“迎舍利?”武安福當然知道舍利是什麼東西,可是迎什麼舍利?迎來幹嗎?跟蕭禹夢想中的大佛國又有什麼幹係呢?
“我佛釋加牟尼圓寂以後,留下了真身舍利,如今都保存在天竺。若能從天竺請回佛祖舍利,在全國建造佛塔供養,寫經造像、延僧講習,用以教化世人信仰佛教。若有佛祖舍利庇佑,儒家雖然勢力龐大,根基深固,也不是不可超越。”蕭禹道。
武安福心說這就是未來時代所謂的樣板工程吧,要真是弄出這些玄之又玄的門道,以楊廣好奇的性格和老百姓愚昧的程度,說不定真被他們得手了。不過換個角度想想,蕭禹這事實在逆天,楊廣雖然信奉佛教,可治理國家就非佛教能為了。就算能把舍利迎來,如蕭禹希望的那樣供養,也不見得能起什麼作用。不過既然他熱衷於此,自己何必做壞人,當下道:“不知道蕭大人叫我如何幫你?難道要我去天竺不成嗎?”
“天竺路遠,不必武大人操勞。迎舍利一事我跟皇上奏過,可惜越王十分反對,因此不能成事。我想請武大人幫我斡旋越王,促成此事。”
武安福這才明白。楊素對蕭禹是一貫的看不起,何況他也不象哥哥楊堅那樣癡迷佛法,從中作梗是有可能的。說起來他雖然不信奉佛教,卻也不見得討厭,想來他反對此事多半隻是阻撓蕭禹得勢而已。武安福權衡其中的利害,覺得此事倒也不難辦,便道:“若隻是此事,我倒可以幫蕭大人跟越王那裏美言幾句。”
“如此就太好了,越王與我多有誤會,難以進言,有武大人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蕭禹道。
“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武安福道。
“何事?”
“當朝和越王千歲交情好的大臣很多,不知道蕭大人怎麼偏偏找上我呢?”武安福道。
“我不是說過嗎,上次大人在大興善寺的話深得我佛精髓,足見和佛祖有緣,因此我想大人不會不幫忙,何況大人你現在官運亨通,掌握大權,越王不會不給你這個麵子的。”蕭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