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回營,武安福裝出悶悶不樂的樣子,楊林反倒安慰他說勝負乃是兵家常事,叫他不用放在心上。
當晚楊林擺下酒席給武安福壓驚,等酒席散去,武安福帶著李靖和張稱金往回走,張稱金恨恨的道:“那秦瓊是在太卑鄙了,竟然詐敗。遲早把他抓了千刀萬剮才好。”
武安福和李靖對看一眼,想笑不敢笑,回到帳中,支走了張稱金,李靖孫思邈孫成三人在武安福帳中商量起下一步該如何進行的事情來。
“如今看來,瓦崗寨的力量還很薄弱,恐怕難以對付楊林的兵馬,各位有什麼計較?”武安福問三人道。
孫思邈道:“我看楊林今日略顯疲態,這一年來他軍馬勞頓,年紀又大,若是再打幾個月,恐怕會有一場大病。”
“怕就怕瓦崗寨頂不住幾個月啊。”孫成道。
武安福望向李靖,李靖想了想道:“若是戰場上打不過,就要從場外下手才行。”
“你的意思是?”武安福問。
“楊林是皇上的親叔叔,為了楊廣登基的事情,兩人一直麵和心不和。楊林對楊廣耿耿於懷,楊廣對楊林防備有加,咱們若是從這裏入手,叫他們自亂陣腳,就可以兵不血刃的打贏這一場。”李靖道。
武安福聽了,猶豫道:“隻怕會把咱們牽扯其中。”
“少帥,也是時候跟發展自己的勢力了。長久以來寄人籬下,終究不是好辦法啊。”李靖道。
武安福沉思片刻道:“說的也是,楊林雖然待我不薄,畢竟年歲已大,而這隋朝江山,如今風雨飄搖,是要早做準備自立山頭了。不過此事事關重大,還得從長計議。還是先叫六道打探清楚,再做決定吧。”
商量一場,沒有收獲,眾人各自散去,武安福走出營帳,看滿天星光,寒夜風來,讓人打個哆嗦。未來的路究竟該如何走?楊林究竟是護身符還是絆腳石呢?武安福陷入長長的思索中,後世的經驗和對曆史的一知半解,此刻已經無法帶給他明確的判斷,也許未來更長遠的日子裏,他都要靠自己和部下的能力,開創新的曆史了。麵對未知的恐懼,武安福正在慢慢的改變著角色,融入到這讓人熱血沸騰的亂世洪流。
大業三年的秋末,寒風瑟瑟,吹落洛陽街道兩旁高大樹木上的黃葉。這座拔地而起的新城,因為三萬從全國各地遷徙過來的富人而顯得不象剛剛建成時那麼寥落了。如今洛陽城裏,已經有了五十萬的人口,而且還在日益增加著。楊廣自從從北平回來了,就一直在洛陽的皇宮裏醉生夢死。征伐高句麗的慘敗讓他對國事的興趣大減,除了盯著大運河的開鑿和要求兵部征兵,戶部征糧,籌備明年再次攻打高句麗以外,大部分的朝政都由五貴協商解決。
如今放在五貴麵前的一疊奏折,讓五人的臉上都現出凝重的表情。
“各位大人,這些山東來的奏折是不是該給皇上看一下?”蘇威是五貴中年紀最大的,當初楊堅還是北周丞相的時候他就追隨在側,如今三十年過去,昔日文采風流的蘇大人變成了老朽的蘇老頭,性格也懦弱的多了。
“我看不必,不過是些小賊,交給兵部去辦就好了。”宇文化及道,“不然若是惹了皇上不高興,哼哼……”他雖然沒說出來,大家也知道楊廣最近暴虐非常。前幾天天下聞名的才子薛道衡,就因為和人飲酒的時候說起高句麗之敗,隨便說了句“若是高穎還在就好了”,結果被人告發。楊廣聞聽大怒,下令使者去將薛道衡勒死。此事一出,天下震驚,群臣也噤聲不敢多言,生怕惹怒了他,招來殺身之禍。宇文化及這麼一說,其他四人都不做聲了。猶豫了一會,虞世基道:“兵部恐怕難以控製局麵啊,不然不會把奏折推給我們。”
宇文化及拿起份奏折,看了兩眼,歎口氣,不再說話了。眾人都知道,這一回不是小亂子,若不派精兵強將,隻怕難以應付。
裴矩道:“看來隻有叫靠山王回去了。”
宇文化及眼中精光一閃道:“瓦崗寨響馬作亂,靠山王正在圍剿,隻怕分不出身來啊。”
裴矩道:“若是這樣,我倒還有一個人選,可叫他接替靠山王繼續攻打瓦崗,請靠山王回山東。”
“是誰?”四人都問。
“武安福。”裴矩緩緩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