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銀戟白袍(1 / 2)

年關將至,河北的竇建德和高開道的義軍都龜縮進了一漠荒涼的北地荒野之中,再也無力出來劫掠。羅成忙碌了一年,總算可以得到喘息的機會。自從秦勝珠中風之後,羅藝每日照顧夫人,實在無心處理北平王府的公務,於是一切的重任都落在了羅成的身上。幾年的功夫,羅成已然可以輕鬆自如的處理堆積如山的公文戰報,這其中,也有李漩的功勞。

“侯爺,這些已經批閱完畢了,你要不要過目一下?”李漩將一疊公文遞給羅成,她的臉上透出紅暈來,不知道是屋子裏的火爐太熱了,還是勞累的。

“不用了,你處理的事情我放心。”羅成笑道。

李漩將公文放下,猶豫一下道:“明兒個是十五了,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我想去白馬寺還個願。”

“好啊,我陪你一起去吧。順便為娘親燒幾柱香。”羅成感慨的道,不知不覺又是一年,他是去年新年前把李漩接進王府的,夫人莊氏倒也通情達理,並沒有要死要活的哭鬧,娘家那邊便也不好反對。至於羅藝則早知道兒子在外麵金屋藏嬌,幸好如今朝廷自顧尚且不暇,哪還有心思去追究李渾這種多年的積案。因此李漩很是平靜的就被北平王府接受了。這一年來,她成了羅成的賢內助,每日幫助他批閱公文,處理公務,倒顯示出巾幗不讓須眉的才能來,羅成樂得隻管軍事,倒把大部分的公務都推給李漩了。

今年的雪比往常下的大呢,李漩沒去聽羅成的話,隻是推開窗子,望向外麵,茫茫白雪覆蓋了幽雲大地,白花花一片真是幹淨。

第二日一早,冒著細密飛揚的小雪,羅成和李漩乘了兩頂暖轎,帶上十幾個隨從,向白馬寺去了。隊伍走的很快,不多時來到了大街之上。這日是臘月十五,還有半個月就是年關,雖然有雪,又是個大早,街上倒也稀稀拉拉有不少人在走動。

“那個人怎麼又來了?”當鋪的夥計卸下門板,打著哈欠跟隔壁茶莊的夥計道。

“鬼才知道,他這十來天每天在這站著,我看他這裏有毛病。”茶莊的夥計道。

“怪人。”當鋪的夥計把門板卸好,拿進鋪子裏去。

當鋪對麵的一麵矮牆前,一個穿著一身單薄的白色錦袍的男子靠著牆壁,頭上戴個破氈帽,露出兩隻眼睛,半閉不閉的打量著街道上的情形。

“侯爺來了,閑雜人等躲開。”走在羅成暖轎前的衛士看到街上有幾個行人,怕衝撞了羅成的轎子,大聲喊道。行人聽了,紛紛躲開。那靠在矮牆前的男子聽到,眼中精光一閃,直起身子,活動了一下筋骨。此時羅成的轎子已經來到他身前的街道上。

“羅成,受死吧!”那男子猛地喊了一聲,伸手在矮牆後一撈,撈出個長長的黑布袋子,一把將黑布扯下,露出一隻銀光閃閃的方天化戟來。化戟一平,風馳電掣一般向著前邊的轎子刺了過去。這一下電光火石,迅雷不及掩耳,轎夫和衛士都被驚呆,直勾勾的看著他刺了上來。

噗哧一聲,化戟穿透轎身,刺進轎中,隻聽裏麵一聲驚叫,竟然是個女子的聲音。男子吃了一驚,把化戟一拔,上麵沾滿了鮮血。男子一看,滿麵的憤恨,目光投向後麵的轎子。

“大膽!”後麵的轎子掀開簾子,一條白影飛身而出,在轎杆上一拉,五鉤神飛槍赫然已經握在手中。原來羅成每次出門都隨身帶著兵器,五鉤神飛槍恰好可以藏在轎子的抬杆中,他聽到外麵有變李漩被襲,跳將出來,立定身子,須眉皆立,滿麵怒火。

“快去看看夫人傷勢如何?”羅成暴怒道。

隨從慌忙去看,隻見李漩手臂受傷,流血不止,連忙把她扶了出來。羅成大吼道:“快去送醫。”

隨從慌忙攙扶李漩而去,那男子似乎沒瞧見這一切似的,隻是輕輕的抖著手中的化戟,看著上麵的血滴落進雪中,化作點點豔紅的梅花。

看到李漩被隨送送走,羅成稍微定下心來,這才打量起眼前的刺客,隻見他身材高大,一身白袍,上麵汙穢斑駁,顯然是許久未曾洗過,一頂破氈帽下藏著的臉孔卻看不清楚,手中一杆方天化戟,寒光陣陣。

“你是何人,為何要行刺本侯?”羅成厲聲道。

“我來找你報仇。”那男子道。

“報仇?何仇?”羅成不解的道,“難道你是響馬中人?”

“我不是響馬。”男子道,“我隻想你還我爹娘的命來。”

“你爹娘是誰?”羅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爹叫薛英,我娘潘氏,你記住這兩個名字,到了黃泉再去跟他們賠罪吧。”男子冷冷的道,平端起方天化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