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在哪?若是敵人真的趁我不在破了陣,你便砍了我的頭我也認了,可如今敵人在哪?”楊全忠耍無賴道。
羅成大怒,剛要發火,想起對方畢竟是楊義臣的獨生子,自己也不能把他怎樣,他不再是當年魯莽輕狂的小侯爺,而是統領千軍萬馬的大帥。如今武安福大軍就在眼前,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和楊家父子翻臉。思來想去,羅成終於按捺下怒火,道:“下不為例。”說完就要回去,免得看到楊全忠生氣,不然楊全忠一步跨到他的麵前道:“大帥,我不想看守刁鬥了,我要去看陣門,你看如何?”
羅成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道:“為何?”
“這刁鬥孤零零的,有什麼好看的,陣門那裏有意思的多了。我想和東方伯換防,你答應還是不答應?若是不答應,我便去找爹爹。”楊全忠趁著醉意道。
羅成眉頭一皺,再看東方伯一旁一副無辜的樣子,他心裏煩躁,心想刁鬥雖然重要,應該派親信把守,不過楊全忠如此無視軍紀,隻怕到時候壞事,讓他去看東方伯的陣口倒也無妨。看楊全忠還要羅嗦,他忙道:“你要換便換,隻是莫要過幾日再換來換去。”
楊全忠笑道:“多謝大帥了,我就換這一次。”說完轉身對東方伯道:“這個無聊的地方就交給你了。我去陣口玩了。”
羅成看他揚長而去,再瞪了東方伯一眼,冷哼一聲,也走了。一邊走一邊琢磨過幾天是不是該用從北平帶來的親信看守刁鬥,把東方伯換去個不重要的地方。他可沒料到,他這一猶豫,銅旗陣,便要經受滅頂之災。
第二日晌午,東方伯帶著兩個親兵,大搖大擺的來各個刁鬥巡視,來到正北方向的刁鬥處,東方伯抬頭一看,這刁鬥高六七丈,上麵有兩個小兵把守,每三個時辰換一次崗。一見新換了守將,小兵們都來拜見。東方伯道:“本將軍今日起把守刁鬥,你們跟著我,一定不會吃虧。”
眾兵連連應是。東方伯又道:“近日夥食如何啊?”
“每天三頓,早晨是饅頭鹹菜,中午晚上都是白菜豆腐,十天吃一頓肉。”小兵道。
東方伯一聽,道:“這怎麼行,吃飽吃好才能打仗,才有精神頭。傳我的命令,今天晚上就做頓好的。燉牛肉,大饅頭,管夠吃。每人再賜一壺酒。”
小兵們一聽有這麼好的夥食,一個個樂開了花,連聲感謝,都覺得東方伯是個好上司。東方伯叫親兵去各個刁鬥通告晚上有肉吃,自己則回到營中,暗自準備起來。就在同時,武安福的軍營中也在磨刀霍霍,東方伯前一日剛換到看守刁鬥的位子,便立刻給武安福送去了密信。事不宜遲,打陣就在今夜。
“你們可記得行軍的路線了嗎?”武安福坐在中軍帳中,問眾將道。
身為先鋒的薛仁貴和謝映登一起道:“記住了。”
“千萬要小心,一步踏錯,便有機關陷阱。”武安福道。
“末將明白。”兩人道。
“那你們四個可明白如何行事了嗎?”武安福又問一旁的四人。正是秦用,梁世泰,雄闊海和羅士信。
“明白了。”三個人道。
“不明白。”說話的是羅士信,他撓撓腦袋,不好意思的的道。
武安福看著這個傻小子哭笑不得,隻得道:“到時候你就跟在我的身邊,我叫你砸你就砸。”
羅士信道:“那行,我跟著哥哥你走,你叫我砸誰我就砸誰。”
除了這六人身兼重任之外,孫成,趙勇等人負責在陣外牽扯,侯君集,尚懷忠,黃天虎,李成龍則要破壞陣中的機關陷阱,而薑鬆也來到營中,他的任務最為艱巨---迎戰羅成。燕雲十八騎和六道的精英分子混雜在五千龍騎兵中作為先鋒,而李靖率領著十五萬大軍,隨時準備打掉刁鬥之後衝破銅旗陣。
傍晚時分,刁鬥上的小兵們聞道噴香的牛肉味道,垂涎的口水直流。早被通知到的小兵們紛紛從刁鬥上下來,在東方伯的親兵那領到一份肉一份饅頭一壺酒。如此美味可是少有的,小兵們個個興高采烈,三一群五一堆的吃起來。東方伯站在營中,注視著胡吃海塞的小兵們,默默的計算著時辰。如果孫思邈配下的藥沒有問題的話,當半個時辰後武安福的前鋒進攻陣口時,八個刁鬥上的小兵都應該陷入沉睡之中,沒有了刁鬥的指揮,隻憑中央指揮塔上的羅成,這銅旗陣,想不破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