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董占彪惱怒至極，又大喊一聲：“都給我站住！我讓你們停下，聽到沒有？”
然而，兩個人根本沒有搭理他，依然傻笑著，追打著，時不時還從地上抓起一把土往空中一揚，高喊著：“天女散花嘍，天女散花嘍。”
上屋門前的月台上，兩位年邁的老夫妻正張望著院子裏發生的一切。剛才院裏有外人說話，裏邊還夾雜著日本人的說話聲，老兩口聽聲音不對勁兒，就從屋裏出來，一看有日軍，有偽軍，兩個拎著手槍的人正端詳傻笑鬧騰的兩個孩子。
“哢哢。。。”老人咳嗽了幾聲。
董占彪扭頭看見了老夫妻，他剛要說話，鬼子頭目也看見了兩位老人。來到麵前，橫眉豎眼地問道：“喂，你的，可見到一個人跑進來？”
“啥人跑進來？”由於已經見過日軍多次，老頭早已司空見慣，他也不跟鬼子官點頭哈腰，而是腰板挺得直直的，冷冷地反問道：“恁說的是啥人呐？俺這一直在家，咋沒看見呢？”
“不可能！”董占彪信誓旦旦地說：“剛才我們親眼看著就有一個人，跑進你們村子了，應該就進了你們家，你怎麼能沒看見？”
“這位長官呐，恁是啥眼神兒？有沒有人來恁還看不見？”老頭愛答不理地說：“俺這院子就這麼大，四口子這不都在這兒。”
董占彪看看嬉笑打鬧的兩個年輕人，又瞅瞅老兩口，晃動著手槍，說道：“老頭兒，叫他們停下。”
“叫誰停下呀？”老人問：“恁是說他倆啊？”
董占彪回答，“對，就那兩個傻家夥。快，讓他們停下，我們要例行檢查。”
“嗨呀長官那，恁說恁拿著槍都嚇唬不住他們，俺倆老人又咋能管得了他們？俺管不了，俺管不了。”老人說完，便不再吭聲。
董占彪瞅著老人冰冷的麵孔，自然清楚老兩口不願搭理他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是日本人的狗腿子，漢奸在老百姓看來是最不是人待見的，所以才給了他這樣一副模樣。
“去，”董占彪命令邊上一個偽軍：“讓他們停下！”
老太太一看兩個孩子要遭到傷害，情急之下，急忙一邊往邁著小腳兒下台階，一邊說：“長官那，恁甭拉他們，恁沒看見呐？他們都是傻子，他傻恁也傻呀？”
董占彪明知道老太太話裏有話，這是在變著語氣罵他，但他怒了三怒，又沒理由跟老太太發火，因為，老太太說的沒錯，兩個孩子的確瘋瘋癲癲，語無倫次，舉止不像正常人所有的。所以嘎巴了兩下眼珠子，隨後又問：“老頭兒，他們是你什麼人？”
老人慢慢騰騰地回答：“一瘋一傻，都是俺嘞兒女。”
瞅了片刻，董占彪似乎發現了什麼？他望著臉上摸得黑黑又透過髒兮兮的兩個人，發現傻姑娘人樣長得還挺俊俏。於是就向鬼子頭目哈了哈腰，說道：“太君，你的看，花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