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二鬼瞅著仿佛得了瘋牛病的龜本,心也跟著龜本的暴跳如雷顫了幾下。他翻騰了幾下猴兒眼兒,目光慢慢地轉移到了父親臉上。
父親一看侯二鬼瞅他,心頓時“咯噔”一下,心說,不好,侯二鬼要使壞。
果不其然,侯二鬼似乎覺察出這裏麵有問題。隻見盯著父親慢條斯理地說道:“張村長,走之前我是怎麼跟你說的,皇軍和車輛的安全都交給你了,怎麼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究竟怎麼回事?說!”
別小瞧父親是個老百姓,麵對侯二鬼要拿他當做藤木的替死鬼,他可不吃這個啞巴虧。他隨口就說:“侯先生,說話要講良心,恁說俺跟那個啥啊。。。土八路,土八路跟俺一不沾親二不帶故,八路在山裏,俺在平原,這跟俺有啥關係?再說,俺隻答應你保證皇軍的安全,可恁沒跟俺說車上有軍火,也沒讓俺必須保證軍火安全,恁這樣說,俺不服。”
其實,父親這些話早在他心裏計劃好了,今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料定龜本肯定不能善罷甘休,他在路上已經想好了,打死也不能承認江排長劫走了軍火,他還從懷中幫了忙。侯二鬼這會兒要讓他當替死鬼,他自然有自己的說詞應付侯二鬼,就這一番話,把侯二鬼說的頓然啞口無言。
然而,旁邊還有個木村,這家夥也挺不是個東西,要說他比野獸殘忍,比壞蛋群裏最壞的人還壞,這樣的形容比喻一點不過分。他看到父親一番話把侯二鬼弄了個野口無言,立刻就信誓旦旦地說:“張村長,土八路劫走軍火絕對不是偶然,你的說,是不是你在中間搗了什麼鬼?”
“搗鬼?”父親一聽木村也拿他是問,“騰”火冒三丈,他跺著腳蹦著高兒,聲音嘶啞著說:“木村太君啊,恁也太不夠意思,聽恁的口氣懷疑就是俺搗的鬼?解釋啥呀,又不是俺一個人在場,藤木小隊長就是證明人,俺要有半句假話你就讓龜本太君槍斃了俺。再說,還是俺求八路放了太君的,不然,不然人家非要槍斃藤木太君他們,不獎賞俺也就罷了,還說是俺搗的鬼,俺不認!”父親說的嚴絲合縫滴水不漏。
藤木似乎還心存感激,他心裏清楚,今天是父親苦苦求饒,江排長饒了他們?所以,對侯二鬼,木村懷疑父親有點兒過意不去,於是就急忙接話說:“不能怪他們,是張村長救了我們,他是我們頂好頂好的朋友。”
龜本瞅瞅藤木,又看看父親,腦子亂了起來,他不知道該相信誰?又該怎樣發落父親和藤木?他在屋裏徘徊著,不斷地偷眼瞅父親。龜本的舉動很明顯,他是想從父親的臉上洞察出蛛絲馬跡,那怕是一丁點兒也能為他查出原因打開突破口。然而,他的想法又都是徒勞的,父親泰然自若,絲毫沒有露餡出一點兒馬腳。
屋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樣,緊張而又恐怖,恐怕的甚至有根針掉到地上,在場的人都能聽見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