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人骨坑中,舉動怪異的老賭頭究竟在做什麼?
朝歌並未急叫出聲,而是下意識的又向四周望瞭望,然後又回頭開始仔細的觀察起老賭頭來。
老賭頭的一雙手仍慢慢的一上一下的往坑中攏著土,依稀月光下,老賭頭的眼睛竟然是似睜未閉的半眯著,機械呆滯的樣子,很像是在夢遊。
朝歌又努力向坑中的每個角落掃視了一遍,月正當空,雖光線朦朧,卻也能看的清楚。除了剩下的那幾塊還泛著幽幽磷光的殘碎人骨,便隻剩下如在夢中的老賭頭了。
朝歌左右猜不出原由中忽然想到了女子抱著孩子向上伸出的那隻手,這坑中很多人在還未死盡中被活埋的,而此刻老賭頭往坑中攏土的動作,看起來也竟像是在把自己一點點的活埋起來,兩者之間有什麼聯係嗎?難道真像民間傳說的那樣,橫死之窟可以招魂?
想到這,朝歌再次下意識的回頭看了兩眼背後,不禁生出森森寒意。不過很快又鎮靜下來,一想到自從進入牧家村以來,原本不信神邪的自己,竟然也漸漸不自覺的被沾染些了民間氣,不禁又自嘲式的笑了兩笑。
卻不想這一放鬆,忽然隱隱感覺到就在身邊地勢風水格局中,似乎有些異常的變動在潛伏著。
因為剛才朝歌一直全神注意著坑中的落土聲,所以就忽略掉了周圍風水相力間的微妙異常。
朝歌心中一動,迅速靜下心來,於是這種異常感覺就越發的清晰起來。順著脈絡尋去,他很快發現就在左手坑邊不遠處的一堆碎土後,靜靜的閃著幾隻碧碧綠光的小眼睛。
朝歌心跳中再定了定目力,於是他就漸漸看清了,那堆碎土後正並排蹲著三隻肥肥的老鼠。
三隻老鼠!又是三隻老鼠!三隻被術力催動的老鼠!朝歌的第一反應:那個已經消失了很久的背後之手再次出現了!
而此刻的老賭頭一定是被三鼠迷了心竅困在這裏,但這個具備可怕術力的隱藏之人為什麼要對身無術力的老賭頭下手呢?
朝歌來不及細想,首要的是先把老賭頭弄醒,可當朝歌叫了幾聲,甚至抓住老賭頭的肩頭晃了兩晃,卻不見老賭頭有半點醒的跡象。朝歌知道了,身無術力的老賭頭被迷至深,要是不破了這個三鼠之局,恐怕很難轉醒。
真沒想到,事隔半月之後,朝歌再次與這可怕的隱身之人對陣了。
隻是稍有不同的是,上次牧家村中的朝歌幾乎身無術力,而現在已決非昔比。雖然先後兩次由雷電和百骨質氣引發的巨大駭人能量,都隨著瞬間爆發而消失,但卻在朝歌體內激發了神奇的火性術力,而且這種火性術力正在朝歌體內沿著一種獨特的運行方式在自行循環著。
不同的地點,相同的陣局,相同的對峙,不同的境遇。朝歌忽然有了某種躍躍欲試的衝動感,雖然這不太像他以往的內斂性格,但也再次證明了,體內的顛覆性激發,正在慢慢的改變著他。
而此時的那三隻老鼠竟齊齊的仰起了頭,似乎正在表明他們背後的主人,也很有興趣看看已經今非昔比的朝歌到底有多了得。
看著漸漸漲起、充滿挑釁態勢的三鼠局,朝歌的鬥誌更激了。
可朝歌同時也比誰都清楚,這催鼠之人的術力實在詭異驚人,而自己雖在極偶然的情況下激活了體內能量運轉,但對於如何自如應用卻生疏的很。除了那兩次半昏迷狀態下的潛意識應用,其餘時間幾乎都是在放任自流。
其實這也跟朝歌的心理有關,自從人骨坑那次差點毀滅一切的能量爆發,朝歌就一直掙紮在兩種矛盾心態之間。一方麵為自己在有能力毀滅一切時而產生的興奮深深有著負罪感,另一方麵卻抑製不住的對這種獨特而強大的術力有種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