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到時候我就洗耳恭聽了!”
他還真不信柳鵬能在雷初陽身上能收獲些什麼,這雷初陽可是至少三進宮的老手了,就是動上大刑都未必有多少收獲,何況柳鵬隻能是“問一問”,連恐嚇手段都受到限製。
正說著,前麵已經有人喝道:“什麼人?”
“我是沈文林,沈頭讓我帶他朋友來問一問雷初陽!”
“沈頭交代下來的事?”
“我帶來沈頭的牌子。”
亮過沈濱的鐵牌子,獄卒立即變得熱情起來:“是沈頭的朋友啊,趕緊往裏請,雷初陽在丙號房!”
關好了兩重牢門,沈文林隨意打了打燈籠,朝著牢裏喝了一聲:“雷初陽起來起來,我們柳少有事要問你?”
“有啥要問的?”
出現在火光中的是一個三十七八歲的繡花枕頭,臉雖然被打腫了,但總帶著一種成熟的大叔風範,平時肯定常騙小媳婦、大姑娘,身材不但壯實,而且時不時流露著對一種女人極其危險的氣息。
他不以為然地問道:“要問,叫你們劉知縣來問,後天不是要過堂了,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半大孩子來問我!”
柳鵬沒說話,他來之前跟江清月說好了,到時候由江清月來扮黑臉,他來扮紅臉,隻是江清月卻死死地悟住了自己的嘴。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在丙字房裏看到了誰!
不是別人,正是已經在牢裏呆了一個多月的江浩天。
她覺得自己的所有付出都有了回報,她覺得自己的眼淚快要控製不住了,她覺得自己快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她隻能死死地悟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說出一個字,或者落下一滴眼淚。
父親瘦了許多,憔悴了許多,連額頭的抬頭紋都深了一層又一層,但不管吃多大苦,他還是那麼硬朗,不管多少風霜雪雨,都不能讓他屈服。
隻是沒有江清月在一旁扮黑臉,一下子就變冷場了,情況甚至朝著對柳鵬不利的方向轉變,柳鵬不得不親自出麵:“雷朋友,你既然知道後天就提你過堂,何必自欺欺人,我是來幫你的。”
“我不管你是哪裏來的大少爺,這隻跟你說一句。”雷初陽並不把柳鵬放在眼裏:“這不是你該管的事,快走吧,我就當沒看見,不然後天你們縣尊老爺提我過堂,我就跟他說一句,有人想要我翻供。”
“相信我!”柳鵬的神情變得威武起來:“在你開口說出這句話之前,你就是個死人了!”
江清月不能扮黑臉,柳鵬隻能自己來扮黑臉,可是雷初陽卻是大笑起來:“你這個半大娃娃有趣,你難道還能弄死我不成?恐怕你不知道我是誰吧,不知道我有多少朋友吧?”
“我有的是朋友!”雷初陽不屑地看了一眼柳鵬的皂隸公服:“你不過是個皂班的小衙役而已,我認識萊陽縣裏的戶房經承,福山縣裏的縣丞,府裏的通判老爺、省裏的巡撫老爺我也都認得!你想審我,你份量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