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初陽被這一棍打出血來,本來就在大家的預料之中,隻是大家都沒想到武星辰這一棍打得如此激烈,一棍下來,雷初陽的屁股上都是血,身上也是血,地上全是血,嘴裏更是噴出血來,怎麼也止不住。
好多好多血!許多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麼多血!
這一杖威力竟至如此誇張的地步!
劉知縣雖然親自在堂上審過過百個大案子,甚至有一次當場杖斃過一個不知趣的犯人,但是如此慘烈的場景,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才一眨眼的功夫,雷初陽已經是流了一地的血,棍子落下去的時候,他還在摻烈地叫喚著,劇烈掙紮著,現在他卻是變得無聲無息了,在地上完全就不動彈了!
這麼多血讓劉知縣一下子變得六神無主,他甚至想到後果了!
用刑過烈!這一回考滿肯定不合格,甚至不用考滿,今年黃知府的評語就別想過關了,不知道有多少禦史會把自己的黑材料都掏出來整死自己,說不定會因為這個案子調職去任,要知道上一次當場杖斃犯人可是耽誤了他整整四年的時間。
而且那一次是犯人受刑以後還剩一口氣,拖回牢裏撐了一天才斃命,嚴格來說不算是當堂杖斃,但即使如此,他仍然為那次失手吃盡了苦頭,光銀子就使了近千兩。
可今天卻是怎麼也糊弄不過去,這可是上百隻眼睛盯著公堂,看著自己擊響了驚堂木,聽到自己要打這犯人十記殺威棒!
這該怎麼辦!這該怎麼辦!有什麼辦法能糊弄過去。
劉知縣覺得自己心神俱裂,根本不知如何善後,甚至連師爺的建議都沒聽進去。
“縣尊老爺……縣尊老爺!”
老半天劉知縣才稍稍回過神,看到說話的對象是那個把水火棍交給武星辰的小公人,劉知縣殺人的心都有了。
丁宮你能不能靠譜一點,打殺威棒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能交給這麼一個半大娃娃,你這個娃娃怎麼把水火棍交給誰不好,怎麼交給了那隻巨熊!
他覺得自己半點力氣都沒有了,或許再過十天半月,清流們控訴他的書狀會雪花般送給省裏京裏去,直到他終於聽清楚這個小公人在說什麼。
“縣尊老爺,那雷初陽還有一口氣!這人還沒死!”
沒死!
劉知縣一下子就從太師椅上跳了出來:“沒死?真還有氣在?真沒死?”
當堂杖斃與當堂杖傷,那可是天差地別!
上一次劉知縣之所以能涉險過關,就是打了這樣的擦邊球,把當場杖傷硬生生變成了獄中病發而亡。
前者劉知縣是直接責任,搞不好就要罷官免職甚至吃牢飯,後者劉知縣最多隻是個間接的領導責任,有問題也是牢裏的小獄卒來背鍋。
“是的,縣尊老爺,小人查看過,這雷初陽還有氣在,還活著,請趕緊送醫!”
“不不不!趕緊送回牢房,趕緊送回大牢!”劉知縣第一時間作出了英明無比的決策:“快點送回大牢,不要耽誤了他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