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勢既然弱了下去,柳鵬自然就變得更囂張:“看來你們是不把常典史放在眼裏,或者以為你們有什麼通天的路子?告訴你們,柳爺今天來,隻為公事不為私事,隻要你們穀家莊解清了曆年積欠還有今年的應付錢,我轉身就走!”
說到這,柳鵬嗬嗬兩聲:“若是執迷不悟,我們常典史有的是辦法收拾你們。”
“常典史又怎麼了!”當即有白發長者跳了出來:“我們穀家祖上可是出過舉人老爺,還出過好多秀才公,同年、宦友遍天下,現在跟縣裏府裏的聯係也沒斷過,一個典史縱然權勢滔天,難道還能一手遮天,這位柳公爺,咱們黃縣可是講王法的地方!”
柳鵬看了一眼對麵的這白發長者,這人原本已經是半截入土,須發皆白,至少也是六十五歲,一派老態龍鍾的模樣,但或許這穀家的財產讓他興奮不已,竟有一種人心心不老的活力。
他用灰蝕的目光鎖定了柳鵬,隨時準備將柳鵬致於死地,隻是柳鵬也毫不客氣問道:“請問這是哪一位?”
“我是北山穀家的族長穀森澤,管著穀家一族三百多人口,年輕人,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子,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這是我們穀家的私事,你不方便插手!”
穀森澤以老賣老,根本不給柳鵬任何麵子:“柳公爺,咱們穀家有三百多男女老少,這在黃縣是很大的一股力量,平時經承老爺、班頭老爺見了我都要客氣,你若是事情辦得不公,我們就到縣裏府裏去爭一個公道,到時候縣裏府裏肯定是秉公執法,我們吃不了虧,您肯定也落一個掛落,不如現在就收手如何!”
穀家這三百男女老少一齊湧到縣裏府裏爭一個公道,順便告柳鵬一黑狀,柳鵬自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柳鵬不可能就此收手,不但沈濱不會放過他,江清月同樣不會諒解他。
因此柳鵬隻能硬著頭皮上:“穀老頭,你說得輕輕鬆鬆,曆年積欠的賦稅我們可以慢慢說,今年的應付錢可以常典史特意交代下來的,你家穀家男女老少既然有三百多口,那按這個數字把應付錢給交了如何!”
“柳公爺,強出頭可沒有什麼好下場!”穀森澤已經做了好些年穀家族長,可以說是老奸巨滑:“你初進公門前途似錦,跟我們一幫老頭子糾纏會落一個怎麼樣的名聲,又能有什麼好處?不如這樣,沈濱承諾你的好處,我們穀家如數支給,此外再送你一份茶水錢。”
表麵這是雞同鴨講,雙方根本不在一個位麵上,實際卻是談價還價,隻是穀森澤並不清楚柳鵬所求甚大,根本不是一份茶水錢所以滿足的。
柳鵬毫不客氣地呸了一聲:“才一份茶水錢?喂狗啊!老頭你把柳某人看得實在太輕,常典史高瞻遠矚明見萬裏,對於你這種老而不死的老賊,早有萬全對策!”
穀森澤覺得柳鵬如此年輕,在公門肯定不是什麼多重要的人物,看公服也不過是副役級別的小頭目而已,至多也是個正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