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大家也各有各的主意:“周杜達不過是衡王府的一隻閹狗罷了,當年臨清連皇上派來的稅監都敢打,回頭老子把家裏都托付給大家了,就看看這閹狗打起來是啥味道!”
“小呂你別衝動,你現在還輕著,日子還長著!要打閹狗,還得看老頭子我的本領,我現在現在連孫子都有了,這輩子活夠了,正打隻野狗來打打牙祭!”
“老板,給趙老頭來壇好酒,老頭子,我平時看不起你這人隻會吹牛不肯辦事,但是今天才知道你這人痛快,就是吹牛我也信了!有你這話,哪怕落不到實處,我心裏也爽快啊!”
“水建,弄塊牛肉來吃,現在有錢趁早吃了,再過兩年,恐怕咱們想吃牛肉都吃不著了!殺閹狗啊,殺狗官啊!”
看到大家又是群情激憤,又是毫無辦法,又是熱血沸騰,又是極度悲觀,現在糧鋪老穀倒是提了一個他早就安排好的提議:“我覺得這件事啊,不能光靠咱們幾個得辦得下來的,咱縣裏的王家張家得出手才行!太監踐踏黃縣橫行鄉裏,他們不敢出麵也就罷了,現在不過是一個衡王府的閹狗,加上一個縣城的小主薄,芝麻大的小狗官,難道他們還不敢出手?”
穀泉英說的王家和張家正是黃縣最有名的三個世家,之所是兩個姓氏卻有三個世家,在於黃縣王家分成“琅琊王”、“太原王”兩支,這幾個世家可是出了好幾個進士,舉人秀才更是不計其數,放在整個山東省都是頗具盛名的名門世家。
王家、張家在黃縣這一畝三分地撈得最多拿得最多,隻是撈起來比較講究而已,但無論如何,他們既然撈得多,對於地方上也有相應的責任,就象前次反對東三府均攤養馬、河工,這幾個家族都是使了不少力氣花了不少銀子。
現在衡王府既然要禍害黃縣,那他們作為黃縣的頭號縉紳,自然也要出頭!
前次那位大太監過境黃縣,這幾個名門世家隻能閉緊門戶,根本不敢多嘴多說一句公道話,甚至自身都被太監刮走了不少油水,一時間成了整個登州的笑柄。
當然事後這幾家也紛紛表示他們並沒有束手旁觀,而是已經向朝廷上了奏疏懲處相應當事人,可惜大家都他們的辯解當成了馬後炮,越發輕視了縣裏這幾家,覺得拿他們跟新城王家比一比,真是天上地下鳳凰對公雞。
現在來的是不是宮裏來的貴人中官,隻是衡王府的一隻閹狗,外加本縣的主薄狗官而已,你們這幾家名門世家,縣裏的頭號縉紳,還敢再不出麵隻是束手旁觀,我們就用唾沫淹死你們。
糧鋪老穀這麼一提,大家的心思越發活絡起來,不僅僅是縣裏的名門世家,還有縣裏的那些大商戶、有名的地方豪強甚至是有名的讀書人都可以動員起來。
黃縣人要打狗,不能給狗活活咬死!
一時間暗流湧動,風起雲湧。
而董主薄現在可以說是焦頭爛額,他看著桌子上的信封問道:“這又是哪邊來的書信?盡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