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山銀案發案在黃縣境內,案子辦好了,他未必有多少好處,但是辦砸了,他肯定要吃一個大大的掛落,再說是福山、黃縣兩縣之前聯合出動幾百名衙役挖地三尺辦了一個月,卻是連半點線索都找不到,要真把這案子辦下去,絕對要吃很大苦頭。
而旁邊的苗縣丞也趁機落井下石:“當然以後董老弟該管的事情還得多多用心啊!特別是縣裏的那幾座倉庫,董老弟你要格外用心,別出了什麼意外。”
董主薄明白苗縣丞這是在推托責任,但是現在知縣、縣丞、教諭已經達成一致意見,至於下麵的經承、班頭、書辦因為都是本地人,個個都把自己自己恨得咬牙切齒,就是唯一傾向自己的常典史也不敢站出來犯眾怒,這種場合他還能說些什麼!
隻要不要得罪衡王府,一切都是好的,總有機會叫你們這些小人見識董某人的厲害!
隻是董主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了知縣衙門,又是怎麼回到了自己的主薄衙門,他隻知道自己失魂落魄了老半天,好久才明白過來:“奇恥大辱,奇恥大辱,若是讓老子知道是誰在其中搬弄是非,老子絕對饒不了他!”
在書房之中生了半天悶氣,那邊張玉冠也跟丟了魂一般跑了進來:“主薄大人,主薄老爺,大事不好了!”
“慌什麼!”董主薄故作鎮定地說道:“你到底慌什麼?既然是官場中人,自然要有官場中人的風度,這副失魂落魄成什麼體統!”
隻是張玉冠卻還是丟了魂一般,他直接跪下去抱住了董主薄的大腿:“主薄老爺,你一定救救小人!”
“我走了以後,陳大明又幹了什麼?”董主薄當即明白過來:“你先起來,我一定給你作主就是!”
董主薄倒是想起來了,在回主薄衙門之前,他確實還去了一趟快班,但是當時在快班說了什麼又幹了什麼,他已經選擇性地遺忘得幹幹淨淨。
他從官幾十年,就數這一回的遭遇最為屈辱,以至他必須選擇性地遺忘掉一些細節,隻是張玉冠這一提,很多已經被強行遺忘掉的細節又湧上心頭,讓他痛得坐都坐不穩了。
張玉冠一邊半跪著,一邊比劃著說道:“您一走,陳大明那小子就趁機大事報複,不但主薄老爺前次的調動全部不算數,老徐他們都一律官複原職,而且還給我們這些對主薄老爺忠心耿耿的人都穿了小鞋,什麼髒活累活苦活都甩給我們不說,那陳大明甚至還要把我調出快班。”
董主薄這下子是真怒了:“玉冠,陳大明那畜生到底要把你調到哪裏去?”
張玉冠也是一肚子難受:“他說迎送宮中貴人是眼下本縣的第一樁要務,縣裏一再強調一定要加強這方麵的力量,正急需我這樣的精兵強將,所以特意請示了縣裏,把我調到皂班去協助柳鵬那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