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壯班是怎麼樣一個爛攤子,理論上快班與皂班撞上壯班,那就是以卵擊石,現在常書辦繼續說道:“而且我大哥支持我,一定要抓住壯班這支隊伍,要錢給錢,要人給人,到時候把壯班拉出去,什麼快班什麼皂班,都是一團狗屎。”
常書辦這麼一說,張玉冠都心動起來:“老兄的意思是讓我跟你到壯班去?”
常書辦卻是笑得很邪:“不不不,我跟我大哥商量過了,張老哥留在快班比去壯班更好!”
張玉冠卻是很為難地說道:“可是我留在快班不好辦啊,陳大明可以說是一手遮天無法無天啊!”
常書辦卻是非常肯定地說道:“他區區一個快班班頭,怎麼可能一手遮天,這隻能說明過去我們對快班這隊人馬不夠重視啊!”
他如數家珍地說道:“我大哥是典史,您背靠著董主薄,別說是一個快班,咱們倆聯起手來,就是整個黃縣都可以橫著走啊。”
這說的是實情,主薄加上典史的組合,這等於是縣裏第三把手跟第四把手聯合起來,放在黃縣這種小地方太有殺傷力了,哪怕是府裏的老爺都得小心應付,一不小心,就可以被他們聯手掀翻了天。
“我大哥讓你跟董主薄通個風!”常書辦很自信地說道:“下一次縣裏議事的時候,就把這事情敲定下來,我去快班,至於張老哥……”
張玉冠很關心自己的問題:“那我該去哪裏?”
對於怎麼安排張玉冠,常典史跟常書辦可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想出了一個他們認為最合適的辦法:“張老哥,你應當知道國朝快手,理論上是分為馬快和步快吧?”
這是國初就有的分類,但是各地執行起來標準並不統一,象黃縣這種地方,根本就沒有什麼馬快、步快的區別。
雖然快班的編製上還有著十多匹乘馬,但事實上快班連一匹馬都沒有,至於其中的好處上上下下都分潤了一筆,自然是安相無事視若未見。
而現在常書辦卻是提出了區分:“福山銀案事關重大,尤其是那幫盜匪窮凶極惡,非得馬快前去緝報不可,下次董主薄可以讓老兄來專門主持馬快,我大哥再加以呼應,事情就辦下來!”
這是對劉知縣攤牌了,畢竟董誌超堂堂一縣主薄,現在連快班都管不著,隻能專辦福山銀案,肚子裏肯定是積了一腹子怨氣,反彈起來也是格外厲害。
他以專辦福山銀案的名義,把張玉冠推上馬快頭目的位置,自然是名正言順,劉知縣雖然有怨氣,但對於第三把手和第四把手的聯手,也不得不三思而後行。
更重要的是,常典史已經決定這件事一定拋開於教諭,到時候四個主官議事,不管劉知縣與苗縣丞,最終都是一個二對二的結局,他們肯定不敢撕破臉,肯定要妥協。
反正快班、壯班的人事問題無關大局,常書辦就以莫大的好處誘惑張玉冠:“到時候步快負責坐守,馬快負責機動緝盜,張老哥豈不是壓過了陳大明一頭!”
“說得好,說得好!”張玉冠已經徹底被常書辦說服了:“咱們把皂班和馬快這兩支隊伍抓起來,到時候整個黃縣最有實力戰力最強的隊伍在我們手裏,看那柳小賊能掀起什麼浪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