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鵬幫他作了一個很好的總結:“對,唯獨不在我們黃縣這小地方,宮裏京裏的貴人是來發財的,在哪裏發財不要緊,關健是要大家都能發財。”
柳鵬這是準備禍水東引,隻要這些下來的礦使太監們不在黃縣刮地皮,那一切都好說,柳鵬大可以給他們開道指路牽線搭橋。
當然思路不錯,能不能落到實處是另一回事,畢竟這些礦監、稅使都會張羅一批鷹犬開道指路,專門對地方上的大戶豪門下手,柳鵬這麼做,自然是虎口奪食,但他這麼作,至少總比什麼都不做都強。
柳鵬現在的思路越來流暢了:“京裏宮裏的貴人到咱們黃縣這小地方來,既是好事,又是壞事……我們要把壞事變成好事,把喪事當喜事辦,讓太監們開開心心歡歡喜喜,地方上也落得些好處,別的不說,沒有司禮監的支持,咱們黃縣就別想開海禁了。”
既然龍口港這件事是重中之重,柳鵬就把開海禁跟稅使、礦監巡視黃縣結合在一起:“隻要宮裏的貴人說句話,咱們黃縣就多出一條海道來,不但大家可以到遼東走個親戚,而且大家也能落得一份好處……”
下麵的蕭馬熊去過了不止一次遼東,他雖然性情有些冷漠,但心思卻很是縝密,當即問了一句:“柳少,如果海禁不開,咱們這幫兄弟的工食銀是不是沒法落到實處了?”
“對對對!”柳鵬沒想到蕭馬熊能提出這麼一個問題來,但這個問題問得太好了:“對啊,咱們這支隊伍雖然有司禮監與錦衣衛的門路,但縣裏府裏都是看不起咱們的,現在連大家的這身衣服,都是我自己墊錢買的,大夥的工食錢,我柳某人出的!”
正式的白役隻有四個而已,縣裏至少還給他們發一份工食銀,但工食銀根本不夠大夥糊口,這其中的差額自然得靠柳鵬去找補,其餘八個柴夫就完全是靠柳鵬自力更生,如果遇到一些狠心的經承、班頭、正役,那肯定是敲骨吸髓,要在大家身上榨出一份油水來。
而柳鵬不但不吃兵血,恰恰相反,這支隊伍的全部支出都是由他個人墊支,因此他對於這支隊伍有著絕對的掌控:“兄弟們,以後替我好好幹,對得起兄弟我出的這份銀錢!”
“柳少,您對得起兄弟們,兄弟們也對得住您!”
“對,柳少,咱們以後就跟著您幹了!”
“柳少!過年能發多少啊?”
說到這,場合雖然熱烈起來,但沒有起初的肅穆嚴整,一團亂哄哄,但柳鵬也知道以自己的資源,最多隻能做到這一點了。
現在這支隊伍也就是用來搖旗呐嚷而已,真正遇到大場麵不要指望太多,幸虧現在隊伍之中有一個在遼東殺過人的蕭馬熊,再加上一個能打硬仗的武星辰,除了這兩個之外,柳鵬覺得沒幾個人能真正指望得上。
剛想到這時,那下麵蕭馬熊嚷嚷開了:“兄弟們,咱們吃柳少的飯,喝柳少的酒,穿柳少的衣服,住柳少的房子,拿柳少的銀子,柳少就是咱們的衣食父母,誰對付柳少,就是跟咱們的衣食父母過不去,我們要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把他們剁成十八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