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一笑了起來:“柳少說得太對了,哪怕虧錢也得拿下青州府,今年拿下青州府,我們這生意至少能維持五年!他們衡王府年年在這上頭都拿走至少幾十萬兩銀子,我看他們衡王府沒了這筆銀子,日子怎麼過?這幫偽燕王的子子孫孫,真是狗也改不了吃屎,把我們東三府害得太苦太慘了!今年就讓他們載一個大跟頭!”
雖然說的是衡王府,但是柳鵬卻覺得王道一是把天下的藩王府都罵進去了,並不僅僅包括一個衡王府,柳鵬甚至覺得他把太祖子孫都罵進去。
王道一對藩王府真是好大的怨氣,柳鵬不知道他這怨氣從哪裏來,隻是柳鵬很快想通了。
王道一在汾州知府幹了好幾年,也就是兩件大事值得稱道,一件是修了汾州府曆史上第一部府誌,另一件就是“均平祿米,宗藩稱之”,雖然柳鵬覺得這件實際並不值得稱道,但是王知府太不容易,幹了這麼多年知府才有兩件稍稍值得一提的政績,柳鵬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但既然是“均平祿米,宗藩稱之”,那之前肯定有不均平的問題,這其中肯定也有既得利益者,拍腦袋都能想得出最大的既得利益者又是什麼人。
王道一明明還沒到致仕的年齡,體力尚好精力充沛思維敏捷,而且知府正是美缺中的美缺,“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而且王道一又是萬曆二十三年中的進士,去年底就乞休致仕回鄉,隻作了十七年的外官而已,答案自然就昭然揭然了。
看來王知府在祿米問題得罪了藩王,事後受了藩王與宗藩們的暗算,甚至連知府都作不下去,被迫乞休回鄉了。
弄清楚王道一被迫致仕的真相之後,柳鵬並沒有大聲嚷嚷,而是順水推舟坑衡王府:“讓他們栽一個大跟頭可不夠,咱們有王老主持,肯定能讓衡王府連栽幾個大跟頭,到處丟人現眼,最後大家都知道燕王子孫就是這般稀稀鬆鬆!”
這話說到王道一心裏去了,他當即問道:“柳少,建國亡國痛史先不急著寫,到時候我幫你一起寫,象登州淪亡痛史那樣的揭貼還有沒有?對了,這揭貼是那丁子杭主持編寫吧,今天他來了沒有?”
“來了!”柳鵬當即答道:“正在外麵侯著,王老要不要見一見提點提點他!隻要王老稍加提點,保證他妙筆生花,一支筆勝過幾千衡府儀衛府!”
王道一笑了起來:“這樣的英雄人物,當然是要見一見的,不過今天倒不急,咱們把生絲生意敲定再說。”
王道一雖然表現得風輕雲淡,但是他這麼一個剛剛致仕歸鄉的前任知府剛一下車就插手生意,當然不隻圖虛名而已:“柳少,到時候生絲要從你那龍口那邊出海,你想要分多少銀子?”
柳鵬當即說道:“王老,我也跟您說句大實話,既然你這買賣利國利民造福鄉裏,那我一分銀子都不要了,隻求能多來幾條江南船,港口的生意能更紅火一點!如果王老一定要分我些好處,那隻求王老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