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鵬可以說是黃縣的一方大豪,不僅明麵上的能量驚人,而且號召力也驚人,耳目眾多,雖然董主薄與張玉冠覺得自己占據了絕對上風,但是為了安穩起見,他們又把常典史拉了進來。
“那就好,進城以後,就他拿下押過來好好訊問,不能送到監獄裏去!”
柳鵬與沈濱的關係太好了,把柳鵬送進柳鵬等於送回他自己家去,因此拿下柳鵬以後隻能關押在主澕衙門:“多搜集一些這小賊的罪證,咱們我與常青山一起審他,看他有什麼辦法……”
說到這,董主薄笑了起來:“他現在連黃山館都不敢去,光這罪名就夠了,黃山館來的中貴人哪怕是真貨,難道還能站在他那邊嗎?”
說到這,董主薄與張玉冠都大笑起來。
他們覺得自己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好險,好險……差一點就露出了破綻。”
柳鵬說起昨天夜裏的那次談判,現在又不由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實在好懸!”
而騎在白馬上的江清月就笑了起來:“哪裏好懸了,姚姐姐不是答應跟咱們合夥做生絲生意,甚至還願意拿一萬兩銀子出來,這一萬兩銀子若是到位的話,今年咱們龍口就不愁錢花了。”
一萬兩銀子在任何時空都是一個大數字,何況是銀價奇高的本時空,更不要說東三府是窮山惡水遠惡軍州,這裏的一萬兩銀子購買力至少相當於江南的兩三萬兩銀子。
柳鵬卻是笑了起來:“還是那位田少監拿主意才行,但不管這一萬兩銀子到位不到位,今年咱們確確實實不愁錢了,銀錢點過了沒有?”
說到銀錢的事情,江清月也變得神彩飛揚起來,他告訴柳鵬一個明確的答案:“我和夢雨姐姐特意連夜點過了,光是元寶、黃金、銀錠就折合三千五百兩銀子,他們還帶了許多瓷器、名畫。”
柳鵬與江清月說的這個銀錢便是那批假宦官一路招搖撞騙得來的贓款贓物,他們從青州府開始坑蒙拐騙,一路不知坑苦了多少州縣,一路行來一路騙到了登州府。
登州府本來就是他們最後的目標,而府城蓬萊差不多也是他們在登州府的最後一個目標,結果他們在踏進府城前的最後一步卻完全栽了,絕對可以稱為滿載而來的運輸大隊長,倒是讓柳鵬發了一筆大財。
隻是柳鵬也知道宦官同樣愛財,因此昨天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東拉西扯,讓姚卓根本沒有關注到這麼一筆頂多也就是千兒八百兩的小買賣,而是被柳鵬拋出的對馬海路徹底吸引住了,根本沒心思分心來辦這個假太監案,隻是交代柳鵬一聲這幾個騙子直接弄死就是,不必經過地上的州縣了。
太監辦事就是如此霸道,對於他們來說,辦事如果經過州縣甚至省裏京裏的重重審核,就毫無意義也太麻煩了,直接弄死一了百了最方便不過,但是除了把這十幾個騙子都弄死之外,姚卓沒有任何指示。
因此這十幾個騙子辛辛苦苦賺來的天量贓物,自然是便宜了柳鵬,昨天夜裏穀夢雨幾乎是一夜沒睡,帶人清理了一夜,光是隨身的現銀、金子、珠寶就價值三千五百兩銀子。
但這還不是贓物的全部,東三府向來缺乏硬通貨,金子銀子甚至是洪武通寶都極其缺乏,因此這十幾個騙子身子還帶了好些騙來的奢侈品,比方說幾副宋徽宗的真跡還有兩部宋版書一部唐寫本,諸多此類的奢侈品數量甚多,江清月與穀夢雨都估不出一個實際的行情來,也不知道在哪裏出手比較合適,但是她們都可以明確一點,那就是這些奢侈品怎麼也能值個兩三千兩銀子。
這當然是發達了!
柳鵬一想到不知不覺地撈了這麼一大筆,都快笑出聲來了:“大小姐說得太對了,有這筆銀錢到手,今年就不怕沒錢了!”
說起來龍口這邊並不十分缺錢,隻是現金流十分緊張資金鏈處於即將崩潰的邊緣,穀夢雨天天都忙於調度寸頭騰挪資金,隻是現在多了這筆繳來的贓款,至少三五個月的時間現金流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了。
“小聲些!”江清月一邊用一隻手拉著柳鵬騎著的騾子往前走,一邊說道:“姚姐姐與夢雨姐就在前麵的馬車,若是知道被你至少黑了整整六千兩銀子,她非得一刀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