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藝赫已經無語了,他托大家一定幫自己保密,結果大家都跟女人一樣找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起保密,結果到現在這已經是眾人皆知的秘密了。
柳鵬卻是笑了起來:“桂向導,這事我現在就答應你,辦好這件事你可以到龍口來找饒醫師好好診治一下,不收你一文錢。”
張藝赫卻是把桂向導恨上了,他瞄了一眼桂向導:“隻要你敢到龍口來,我就一定用更狠毒的流言整死你,你說我一次不行,我讓全龍口說你一百次一萬次不行,放心,全登州全山東都是你不行的流言。”
而桂向導卻是帶著大家走上了五義蠶行後山那條的小道:“柳少放心,為了報仇,這三年來我踩點不下百次,終於砍出這條小道!”
柳鵬確認桂向導是說“砍出一條小道”,而不是“找出一條小道”,這條必然要致五義蠶行於死地的小道不是前人走出來或是桂向導探索出來的,而是桂向導一個人硬生生在荒野蠻荒之中拿著砍刀砍出來的,他對於五義蠶行的仇恨該有多深啊。
不過這也代表著五義蠶行即將大難臨頭。
而此時的五義蠶行之中卻是一片忙碌,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後山居然有這麼一條連他們都不知道的小道,更不知道柳鵬的大隊馬上就要殺到。
五義蠶行的東家邢建波現在就在蠶行的大院看著一擔擔被查抄被罰沒被收購的鮮繭,看到這一擔擔繭子,他就變得心花怒放起來:“兄弟們事情辦得漂亮啊,就應當這麼辦,那姓柳的算什麼東西,他一個登州人一封信就想讓老子收手,咱們萊州從來沒這樣的規矩。”
大院之中的一群幫閑、打手都齊齊笑了起來,一時間讚聲如潮,有聰明人甚至說道:“大當家,等今年的秋蠶下來,這高密縣就是咱們五義蠶行的天下,就是在整個萊州府,我們五義蠶行也算是數得著了!”
“胡說八道!”隻是邢建波明明是在訓斥,卻是一臉的眉飛色舞:“咱們五義蠶行隻是替臨清鄭老爺與衡王爺辦事收絲的馬前卒而已。”
隻是邢建波的心思卻同這個聰明人差不多,隻要這一季春蠶、秋蠶都按現在的規矩來辦,那麼五義蠶行就是整個高密縣舉足輕重的第一等豪門。
說是“五義蠶行”,但實際五位金蘭結盟的義兄弟現在隻剩下三位而已,一位是死在一場無足輕重的江湖廝殺,另一位是則被邢建波親手在背後捅了刀子,剩下三位義兄弟一位辦事太精明,事事斤斤計較,不懂得妥協退讓,另一位辦事又太莽撞,總是會闖出禍來,所以隻能讓刑建波來當家。
而邢建波主持五義蠶行之後,可以說是“一年一變樣,三年大變樣”,五義蠶行原來不過是七八個掌櫃夥計而已,而現在光這院裏的自家幫閑、打手就有十來個,加上在外麵辦事的兄弟和借來的盟友,總數已經破百了,在高密地麵已經沒有什麼敢於招惹五義蠶行的存在。
一想到借來的兩支盟友,邢建波就越發得意起來,自己這手操作真是神來之筆,一下子就奠定了自己在萊州的地位,等到以後造族譜的時候,一定要把這件事寫進去。
他作了五義蠶行的大當家之後也是很用了些心思,但由於行情實在不好,五義蠶行始終有不曾有質的飛躍,還好去年王道一橫空出世,讓五義蠶行過了一年好日子,但是今年還沒開春,邢建波已經跟臨清鄭家的鄭家濟達成了全麵合作。
王道一那邊確實讓五義蠶行過上了半年好日子,但是邢建波認為人要往前走,現在鄭家給的條件比登州人強得太多,而這時候他偏偏卻同王道弄擰了。
說是“弄擰了”,其實也不算“弄擰了”,隻是邢建波跟登州派來具體收絲收繭的王家子弟因為一個半老徐娘爭風吃醋而已,原本不算什麼大事,但是邢建波就順水推舟,把雙方決裂的原因推給了這件小事。
鄭家原來隻是想讓邢建波在地方上幫忙收絲而已,但是他們很快發現邢建波在這件事上比他們還要熱心,甚至憑借自己是高密土著的緣故,主動組建了一支密不透風的絲繭封鎖線,讓鄭家在生絲戰爭處於不敗之地。
隻是這樣一來,光憑鄭家這幫阿貓阿狗根本維持不住這條絲繭封鎖線,鄭家不得不在邢建波與五義蠶行身上追加賭注,一口氣派來了近百名英雄好漢,其中不但有衡府儀衛府的三十名精兵,甚至還有六名出身於衡王府的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