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有些近年發生的案子都是有苦主的,那位高密縣的賀知縣就因為官馬被劫的那起案子差點丟了官職,現在就第一個跳出來要衡王府賠錢,如果衡王府不肯賠錢的話,他就一定要把事情鬧大了,到省裏京裏大鬧特鬧,跟衡王府來一個魚死網破。
衡王府以前不怕把事情鬧大,可是現在卻最怕把事情鬧大了,省得又牽扯出一堆他們也弄不清是誰幹的案子來,對於賀知縣這樣不要臉也不要命隻要錢的東西,他們實在是沒有太多辦法,談到最後,堂堂衡王居然也隻能考慮花錢免災的問題來。
花錢免災,這是多麼丟臉的的事情啊!
衡王府在青州府就藩一百多年,從來就是別人給衡王府送錢求個花錢免災,從來沒有衡王府自已拿錢出來花錢免災的道理,往日裏衡王府就是打死了人,還得人家拿錢出來才讓人家過來收屍。
可現在衡王府不但要花錢免災,還要準備拿大筆大筆的銀錢出來,雖然覺得真是丟人極了,但衡王府已經有了花錢免災的心理預期。
可問題在於人家的開價遠遠高出了衡王府的預期,象那位高密縣來的賀知縣,一開口就要求衡王府賠他三萬兩銀子,至於其它的苦主,開價也不低,至少也是幾千上萬兩銀子的價碼。
原來衡王府以為能拿幾十幾百兩銀子就把人家打發了,但是現在連衡王都是真給彙總起來的數字嚇著了!
我家的銀子也不是大風刮來的,衡王府在青州經營一百多年,賺下來的金銀財寶加在一起都不夠賠償他們的損失!
隻是仔細一打聽,人家苦主開這個價碼自然是有道理的,就連衡王本人都沒想到儀衛司的這幫狗東西膽子大到這種程度,居然敢對州縣的公中財物下了毒手,他們先在萊州高密縣劫了一百多匹官馬和官馬上的金銀細軟,又在登州福山縣劫了近萬兩銀子,類近的案子還有好幾起。
什麼叫作死,這就是作死!
這樣的案子真要捅到禦前與宗人院,衡王府的損失恐怕比現在還要多得多,畢竟人家苦主隻是想衡王府賠錢而已,可是宮裏下來的太監向來是既要錢也要命更要女人,反正他們什麼都要。
而且青州府與萊州府這邊還好處理一些,登州府那邊才真叫麻煩,到現在登州府都沒出麵跟衡王府吭過一聲,也沒開出價碼來,可這案子的起源就在登州府,登州府不發聲越發讓衡王爺有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一想到這些煩心事,衡王爺就有了滔天怒意,他拿起鞭子就到處抽人,打得這些儀衛司的軍官遍體鱗傷卻根本不敢呼痛,隻能繼續跪在地上:“你們這些不長眼的東西,在外麵撈的外財沒有一文錢進到本王的腰包,現在本王要賠幾十萬兩銀子出去,你們倒想拿個百八十兩銀子來打發本王,你們當打發要飯的嗎?”
幾十萬兩銀子自然是誇大之語,跟各方苦方好歹也能討價還價一番,可是衡王爺估計著要了結這件事,怎麼也要幾萬兩銀子,如果悲觀一點,說不定要拿十幾萬兩銀子出去。
自己隻是讓儀衛司的這些畜生去處理幾個不知趣的對頭,結果他們隻顧著撈外財不知道孝敬,倒要自己賠出去至少幾萬兩甚至十幾萬兩銀子,現在衡王爺的腸子都悔青了,而這個時候,一個尖氣細氣的聲音又開口說話:“加十倍,諸位儀衛的報效在剛才基礎上願意再加十倍!”
一到這個說法,下麵的儀衛司軍官趕緊說道:“加十倍,我們的報效加個十倍,隻求王爺開恩!”
“王爺,我也願意加十價的報效!”
“我沒有十套宅子,但是有一家千芳樓店願意獻與王爺。”
“王爺,除了十倍的報效,咱家願意再把老婆送到王爺府上住一晚”。
心底盤算了一下,估計怎麼也能收獲幾萬兩銀子的報效,衡王爺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他告訴這些要錢更要命的軍官:“這才差不多,我先拿著,到時候如果銀子不夠了,再找你們報效報效!”
下麵的這夥儀衛司軍官個個都成了苦瓜臉,王爺這話說得很實在,銀子到時候肯定是不夠用的,所以衡王爺肯定是會找他們再報效一回,可他們已經把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家底都掏空了,不知道該怎麼應付衡王的下一輪報效了。
雖然這些年在東三府做了不少大案子,可問題在於分錢的人實在不少,自己花錢的速度又不慢,這一回的十倍報效把自己的家底都掏空,王爺再來一輪十倍報效的話,恐怕儀衛司內部要搞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