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西學問,氣象萬千,包羅萬象,這其中的學問門大著!”李修維當即回答史欽明:“咱們既然是同期了,我就私下跟你多說一句,我知道老史你精通經史子集,絕對堪稱大材,但是想要在我們龍口混得開,一定得多掌握幾門西學才行!”
為什麼在龍口混得開必須多掌幾門西學才行?史欽達沒問具體怎麼回事,但是他明白這肯定是柳鵬的要求,或者這是柳鵬的個人喜好。
對於這一點他已經牢牢地記下來了,雖然他從來沒學過什麼“西學”,但是他卻對自己的學習能力有著絕對的信心,而且也不排斥在博物學上多精通一門西學。
他讀了這麼多年經史子集,博覽群書目無書不閱,別說是什麼“西學”,就是“北學”、“南學”也絕對不在話下。
隻是這種想法他並不會說出來,他隻是繼續追問起了課程的安排,接著李修維就透露了一點國史教育與東三府風土教育的細節。
一聽到這門課程是由丁子杭本人編寫的材料而且框架是柳鵬定下來的,史欽明就後悔不已。
李修維或許不明白,他卻是個明白,這就是國史啊!
當然現在龍口還非常弱小,頂多是一州之地而已,談不上什麼國史,但是他絕對相信自己老父親的目光。
雖然自己這個老父親一直被鄉黨認為是死讀書的最好典範,但是他知道自己老父親讀的不是什麼儒家經典,而是真正把二十一史都讀通了。
既然把二十一史都讀通了,那眼光自然有獨到之處,在過去這些年父親有好幾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重大選擇,但是事實充份證明,不管是哪一次重大選擇,父親都是最明智的存在。
現在國史這一塊,這一塊可以說是被丁子杭搶占了先手,一想到這一點史欽明就是一臉悔意。
史家是經史傳家,不但他老父親是經史大家,史欽明本人也是貫通經史,若是修起國史自然比丁子杭半路出家的野路子要強得太多。
萊州人都知道史欽明隻能不出什麼大的差錯,至少能有一個舉人的功名,而丁子杭卻是野路子中的野路子,甚至連一個秀才的功名都沒弄到手。
而龍口的國史,或者是這套“龍口創業戰史”的編寫看起來無足輕重,表麵這隻是一個真正的閑職,但是史欽明卻明白編寫龍口創業戰史是重中之重的大事,這是意識形態上的關鍵大事,丁子杭隻要掌握著這個位置就是龍口最頂尖的人物之一。
隻是現在既然被丁子杭已經搶了先手,那麼史欽明覺得自己首先得弄清丁子杭講授的具體內容再說,雖然他在這方麵準備推陳出新,但丁子杭這套國史的框架卻肯定是柳鵬自己定下來的,自己即使重寫也得按照柳鵬定下來的綱架與意圖寫作才行。
隻是所有這一切心思,史欽明都不會告訴李修維,他隻是跟李修維說道:“那就多謝李隊了,以後在昌邑有什麼問題找我就是,即使我不在昌邑,到我家報我的名字也行,什麼事情都盡力幫你辦了!”
史家在昌邑雖然不是權勢最重的縉紳,卻是聲望最高的縉紳,李修維到了昌邑能有史家的支持,那事情就等於成功一大半了,因此李修維當即喜出望外:“兄弟,那我以後在昌邑就報你的名字了!”
“不不不,怎麼能報我的名字!”史欽明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堂堂的昌邑巡防隊長,在外麵報我的名字豈不是很丟臉,李隊你得有這個信心,讓大家報你的名字才行,隻要報了你的名字,以後在昌邑就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李修維越發開心起來,他連聲叫道:“好好好!老史你說得有道理。”
隻是這個史欽明卻是問起另一件事:“李隊,再打聽一個事,你也知道我遲了兩個月才到研習班,這兩個月的課程都耽誤了,恐怕得找人補課,你覺得我找誰補課比較好?”
李修維當即說道:“那肯定要找朱輝恒啊,你就跟小朱說,是我介紹你過去!”
史欽明當即又打聽了一下這個朱輝恒的來曆,這才發現這位朱輝恒雖然隻是北山穀家的家生子,而且過於年輕了,但是以後的行情卻是特別看好。
有了穀夢雨的支持,再加上研習所的出身,恐怕幾年以後這個朱輝恒就能在龍口平步青雲,因此史欽明當即問道:“這件事肯定要找小朱幫忙,隻是小朱會不會幫這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