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柳鵬當即問道:“這位馬道台是叫什麼名字?”
蕭夜當即答道:“是叫馬杜恭,我已經讓下麵去盤這個馬杜恭的底細了!”
既然這位馬道台肯定是來找龍口的麻煩,那龍口肯定不能掉以輕心,蕭夜就自告奮勇去弄清楚馬杜恭這次招遠之行的真正內幕。
可惜馬杜恭的突然襲擊還真是讓龍口有些措手不及,過去龍口基本都是跟府裏與州縣打交道,雖然跟省裏打過一些交道,但是接觸實在不多,對於諸位道員的底細也不夠了解。
因此柳鵬對於蕭夜能盤出馬杜恭的多少底細並沒有多少把握,但是蕭夜還是繼續自告奮勇:“對了,我想了,柳少,或許這個金百萬能知道些什麼!”
柳鵬有點迷惑,倒是旁邊的江清月補充了一句:“對,他應當知道什麼,別忘了十裏橋之戰!”
十裏橋之戰的起因就是金百萬向衡王府通風報信,結果讓衡王府到了解龍口主力盡出的實際情況,當即糾合了大批軍校企圖偷襲龍口,如果不是陳別雪機敏過人,或許龍口真有可能遭遇一次大劫。
而現在江清月這麼一提醒,柳鵬就讓蕭夜放手去幹:“好!好好招待金老板,別讓他日子過得太舒心!”
而江清月則是問了一句:“柳鵬弟弟,我現在先去招遠縣還是回東良海口?”
“回東良!”柳鵬當即說道:“別看這位馬道員是按察僉事,真急了我把他拉下台來!”
從龍口到東良海口不過是三十多裏而已,因此柳鵬跟穀夢雨交代了一聲,快馬加鞭馬不停蹄,著江清月和幾個親衛第一時間趕回了東良海口,準備在這裏等待著這位馬杜恭的大駕光臨。
隻是柳鵬剛剛趕到東良巡檢司,那邊在東良村等著柳鵬出手的莊調之帶著他的族兄就趕了過來,而且還告訴柳鵬一個意外的消息:“柳少,招遠楊家來人。”
柳鵬有點不解地問道:“哪個招遠楊家?”
莊謙當即答道:“還有哪個招遠楊家,招家隻有那個楊家!”
柳鵬已經明白過來,招遠確實隻有一個楊家,而且這個楊家還是現在招遠的第一望族,隻是柳鵬做了這麼久的東良海口巡檢,跟楊家卻隻有禮節性的來往。
這種情況自然是很不正常,畢竟招遠那些有名的望族名門早就跟柳鵬打得火熱,也隻有楊家才能這般氣定神閑。
隻是楊家敢這樣穩若泰山,自然也有他們的底氣,他們雖然是萬曆年間才強勢崛起的望族,但卻是很有點來頭。
招遠楊氏出自大名鼎鼎的寧波府光溪楊氏,隻是洪武年間,招遠楊氏的始祖楊彥通到了黃縣當了教諭,不知何故留戀山東風土,便在離黃縣隻有一河之隔的招遠居住下來。
隻是當時招遠楊氏寄籍於軍籍強梁之徒,二世、三世因為軍籍身份,整天忙於屯田與衛戎,限製他們在科舉上的發展,所以四世以後又重新脫離軍籍,家業因而漸漸有了起色。
但是四世的時候家業雖然有所起色,但是時運不濟,正好趕上正德年間劉六、劉七起事攻入招遠,四世楊允散盡家財重修城池,又身先士卒與流寇大敗,雖然保全了招遠,卻是家財散盡,所以五世、六世隻能慢慢恢複家業,漸漸在鄉裏名聲雀起。
而嘉靖未年,招遠楊家迎來了家族發展中的關健人物第七世楊梅,這位楊梅在考場上並不算是一位好手,隻能“恩受貢士,入京師太學”,但是從國子監出來以後在地方有非凡的政績,硬生生在萬曆元年就任盱眙知縣,後來升任到了真定府同知。
楊梅以恩貢出身,最終官職居然衝到了同知的位置,可以說是真正的人傑,要知道很多時候三甲進士最終隻能停留在知縣、推官的位置上,很多舉人甚至連知縣都沒升上去,楊梅恩貢出身卻硬生生做到真知府同知,實在是難能可貴。
更重要的是楊梅奠定了整個招遠楊氏發展的基礎,招遠楊氏一下就成了真正的望族,萬曆三十一年,楊梅的兒子第八世楊焌鄉試中舉,代表著招遠殺入了真正的科舉之途。
而四年之後,萬曆三十五年,他的侄子楊覲光登進士科,成了招遠楊氏第一位進士,加上招遠楊氏那些還在科舉路上苦苦博殺卻肯定能有發展的讀書種子,讓楊家成為真正的招遠第一望族。
隻是招遠楊家對於柳鵬卻是冷淡得很,即使柳鵬在招遠做了這麼多事情,但是他們始終隻是跟柳鵬保持著一種禮節性的來往,因此柳鵬就回複莊謙:“我接任招遠縣丞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了,勘合也要一並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