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江清月有點明白,他問道:“柳鵬弟弟的意思是我們要壟斷小清河的航運嗎?”
相對於成本高昂而且運力十分有限的陸路運輸,水路運輸不但廉價便捷而且運力是陸路運輸的幾十倍甚至上百倍,所以龍口從一開始就堪稱水路運輸業的巨子,執山東航運之牛耳。
柳鵬當即給了一個很複雜的回答:“雖然是小清河是我們,但是小清河也是大家的,我們隻是想要小清河的自由航行權而已,我們隻要求龍口的船隊在小清河內暢通無阻,不能受到任何阻礙。”
穀夢語她們是沒看到壟斷航運帶來的驚人力量,而且受禁海政策加上通航條件的限製,東三府的內河航運可以說是極不發達,因此並不了解柳鵬想幹什麼。
但是江清月跟著江浩天走南闖北,來往於遼海不知道多少回,她當即明白過來:“如果我們在壟斷青州府的海路之餘再壟斷了小清河的航運?”
柳鵬給出了一個明確的答案:“那我們就捏住青州府的七寸,甚至我們不用武力就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
大明的禁海政策是非常簡單粗暴而且極其失敗的製裁戰術,但是柳鵬手上掌握太多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的策略,如果壟斷了小清河的航運,那麼柳鵬完全派幾個掌櫃就能掌控整個青州局的局麵。
而那邊姚玉蘭也明白過來:“那我們隻是把巡防隊撤出來吧?不對,是把陸路的巡防隊撤回來,水上巡防隊仍然留在青州府!”
柳鵬一下子就笑得很開心:“姚姐姐說得不對,我們已經把巡防隊全部撤出來,現在在小清河與青州沿海隻是水上護衛隊而已。”
說是水上護衛隊,實際是不打巡防隊旗號的水上巡防隊,但是跟巡防隊留在青州府不同,那些挑毛病的大人物一向是鼠目寸光,即使水上巡防隊常年在小清河活動,他們也是視而未見。
而那邊姚玉蘭已經完全明白柳鵬的戰略布局:“那我們確實可以在夏收之後把巡防隊撤回來,趁著我還能在山東呆一段時間,我會使足力氣幫柳鵬弟弟多爭取一些利益。”
“嗯!”柳鵬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反正在底線之外,我們盡可能多作一些讓步,讓那些大人物心滿意足,但是為了讓他們知道有些事情我們會針鋒相對寸土不讓,我已經準備殺人放火了!”
“殺人放火!”那邊江清月已經摩拳擦掌了:“這我喜歡,這一次找誰下手?或者說誰現在冒出頭來跟我們作對?”
一說到這,柳鵬就大歎苦氣:“現在都是些聰明人,在見過衡王府的下場之後,紛紛躲在幕後拆我們的台,卻是不敢站出來公開跟我們決裂,若是有人敢公開站出來,我早拆了他的房子滅了他們滿門!”
明明知道柳鵬殺氣很重,但是江清月覺得這才是自己印象中那個總是有辦法的柳鵬:“那我們再拿衡王府下手怎麼樣?”
“打貓病怎麼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柳鵬不大同意這種看法,他說道:“衡王府現在是一隻真正的病貓,我們就是把衡王府收拾得再慘,大家也不當一回事,反而以為我們是欺人太甚,反而看輕了我們。”
現在的衡王府不管是戰場還是經濟上或者是威信都遭受到極其沉重的打擊,在這種情況下,柳鵬再重創一次衡王府也毫無意義,反而可能會帶來一些無法預期的風險。
“那請馬杜恭馬道台幫忙,我們搞一票大的?”姚玉蘭當即說道:“反正我們可以借賑濟的名義,一切都很方便。”
這是典型的內府思路,無中生有簡單粗暴,但是柳鵬卻是要講究一個師出有名:“確實要搞一票大的,但是我還不知道對誰下手?”
姚玉蘭當即臉帶微笑,看了一眼柳鵬,然後又笑了起來:“我倒是知道一個非常合適下手的對象,就是怕柳鵬弟弟師出無名!”
“怕什麼師出無名,隻要合適我們就能找到理由!”柳鵬信心十足地說道:“說吧,姚姐姐想要收拾誰?”
姚玉蘭當即給出了一個明確的答案:“柳鵬弟弟覺得收拾臨清鄭家怎麼樣?”
一說到臨清鄭家,姚玉蘭就柳眉倒挑,殺氣騰騰,不怒自威,讓一旁的張玉蟬一下子就明白過來!
這才是真正的姚廠公!
即使是女兒身,但這就是那個威震東三府的姚廠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