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齊生沒具體說讓鄭希文辦什麼事,但是鄭希文已經明白過來,鄭齊生是讓他專門組織一個對於柳鵬的反龍口大聯盟。
柳鵬崛起太快太過風光,這其中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又斷了多少人的財路,所以也不知道多少人想在背後捅柳鵬一刀。
但是柳鵬平時太過強勢,滅門絕戶的手段往往嚇得大家閉嘴不言不敢開口,根本不敢與柳鵬抗衡,結果就是柳鵬在東三府來去縱橫,甚至敢率數百之眾深入昌樂血洗安樓寨,事後州縣根本不敢出頭。
但這些龍口與柳鵬的敵人隻是不敢公開活動而已,現在東三府早已是暗流湧動,都想等著柳鵬翻船的時候上來撿便宜,而鄭希文當即斬釘截鐵地說道:“這件事早就知道辦了,柳小魔這些年得罪了多少仇家了,我們、建州女真、衡王府、聞香教、遼東商人……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啊!”
“所以現在大家都要團結起來,不把柳鵬與龍口幹翻了絕不收兵!”鄭齊生十分豪氣地說道:“別看現在柳鵬囂張無比,但是他根基不穩崛起太速又沒有名份,遲早要栽個大跟頭!”
而鄭希文已經明白鄭齊生的用意,雖然鄭齊生讓自己組織這個反龍口大聯盟,但是這些年臨清鄭家已經是元氣大傷,不合適衝在最前麵,還得讓其它人衝鋒陷陣,到時候臨清鄭家再出來打落水狗。
鄭希文倒是同意鄭齊生的看法,他對安樓寨這一仗印象很深,覺得憑借臨清鄭家召集的江湖無賴根本無法跟巡防隊正麵對抗,縱橫連橫暗箭傷人才是臨清鄭家的長處:“家主,這件事交給我就行了!但是我們鄭家與建州那邊的舊帳得我說了算!”
金百萬落到柳鵬手裏之後,臨清鄭家與建州女真之間的經濟來往就成了一筆真正的爛賬,雙方已經吵了好幾個月卻始終沒吵出一個結果來。
事實就是金百萬能從龍口逃出來也沒辦法弄清楚這筆帳目,因為臨清鄭家雖然交清貨物,但是因為金百萬失手的緣故,很多貨物直接就在金百萬的倉庫與運輸途中全部損失了,鄭齊生也對收回這筆欠款不抱太大希望,因此他當即說道:“隻要能對付柳鵬柳小魔,這筆帳目怎麼結,希文你說了算!”
“但是……”鄭齊生加重了語氣:“別玩不該玩的女人!”
鄭希文那真是氣得吐血,他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洗不清這不白之冤,那明明是劉大虎犯的事,跟自己沒有半點關係啊!
他甚至把徐巧芷都恨上了。
徐巧芷卻不知道有人把自己恨得死去活來,事實上她現在就是知道這麼一回事也不可能處理這件事,她太忙了。
雖然回程的時候經過了昌邑縣,她卻沒機會走下那輛醫療馬車一步,而是與魏瑜君一起被送回了龍口進行進一步的醫療。
一路上昌邑巡防隊的隊員都說:“到了龍口,魏瑜君才有可能活下去!”
對於這種說法,徐巧芷將信將疑,她覺得自己的痛苦與傷勢有一大半是因為這輛上下劇烈晃動的馬車造成。
但是到了龍口以後,他不得不信服這種說法,現在氣若懸絲的魏瑜君隻有在龍口醫院才有機會活下來。
徐巧芷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大藥鋪!
不對,這裏既不能被稱為藥鋪,也不能被叫作醫鋪,而是按照龍口直接稱為醫院才對。
整個龍口醫院裏麵至少有三四十個醫師、藥師、穩婆與護工,徐巧芷覺得整個昌邑縣的醫戶、醫師加在一起,也不如這個醫院人數來得多。
龍口醫院甚至有五六位女醫師,看到這些女醫師總算讓徐巧芷鬆了一口氣,至少不用再讓那位姚廠公與柳鵬替自己換藥換衣服,雖然她仍然覺得有些羞恥。
龍口醫院擁有的醫學力量超過徐巧芷的想象,到了龍口之外,那位饒院長帶著幾位醫師給徐巧芷與魏瑜君、還有林雅蘭來了一次會診,幾劑藥下去以後,原本以為可能見不到明天太陽的徐巧芷就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開始恢複,第三天她就能單獨下床活動了。
隻是徐巧芷雖然恢複得不錯,可是魏瑜君的情況卻是很糟很糟,一談到魏瑜君的病情,不管是饒峰銘院長還是龍口醫院中幾位公認醫術最高明的醫師都隻能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我們會盡力!”
這樣的結果讓徐巧芷越發不安起來,原來她恢複得很好,不用幾天可以回昌邑繼續做她的賢妻良母,但是她還是自告勇勇去照顧魏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