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鵬一下子就鴉雀無聲了。
他總不能說魏瑜君在他的心底與對他最好最疼他的一位老師的形象已經重合在一起,雖然兩個人事實上長得不大一樣,但是那位老師也跟魏瑜君一樣內剛外柔爆發起來威猛無比,所以看到魏瑜君的時候,他除了敬意與愛意之外總覺得十分緊張。
隻是看到柳鵬一直不說話了,徐巧芷卻是笑了起來:“真是我說的這樣子?你對我是又敬又愛,對瑜君卻是又怕又敬又愛!”
柳鵬點了點頭,徐巧芷雖然不知道柳鵬為什麼會敬畏魏瑜君,但是她卻覺得自己已經想到處理的辦法。
她當即問道:“那夫君你覺得瑜君好不好?”
魏瑜君好不好?當然是極好的,光是她在安樓寨的表現柳鵬就知道她很好很好,這世界上的美人兒不計其數,但是能有幾個魏瑜君這樣堅貞不屈力保貞潔的女兒家?
柳鵬覺得這世界隻有一個極好的魏瑜君:“瑜君很好很好!”
“那瑜君美不美,夫君喜歡不喜歡瑜君。”
這個問題有點難以回答,但是柳鵬還是開口說道:“瑜君的美與巧芷不一樣,怎麼說吧……我也說不出來,但是我看到瑜君既是心疼,又是憐愛,但總是怕她敬她!”
“這就行了!”徐巧芷已經想到了主意,她告訴柳鵬不用擔心太多:“那我們會一直跟瑜君在一起,一起照顧瑜君直到天長地久,不管榆君變成了什麼樣,我們要永遠給她幸福……”
徐巧芷美美地想著以後的日子:“反正現在不能告訴瑜君沾化那邊的消息,你抓緊機會多多照顧榆君,我會盡量給你創造機會,等到水到渠成的時候就便宜你了,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飯,我可以跟榆君一起侍奉你,對了……”
徐巧芷又想到了一點:“榆君到時候若是會反抗的話,我會直接按住你的手腳,不許你亂動!”
柳鵬覺得這個劇本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大一樣,他當即問道:“為什麼是按住我的手腳,不是應當按住榆君的手腳才對嗎?”
徐巧芷卻是開心起來,她笑盈盈地說道:“因為我們要讓榆君永遠幸福啊,而且榆君……”
說到這,徐巧芷的聲音低沉下來了:“榆君的命好苦好苦啊,所以隻能委屈夫君你了!”
我是真要讓榆君永遠幸福,我要照顧榆君一輩子。
隻是這個時候,徐巧芷突然又想起了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情,她直接就告訴柳鵬:“對了,既然便宜你了,所以還有一件小事情要你順手辦了!”
“什麼事?”柳鵬又好奇起來,他不知道徐巧芷還有什麼事情交給自己來辦。
而徐巧芷就直接說了:“我好歹曾經是安家的媳婦,今年安家借了東萊錢莊一筆款子,已經上了東萊錢莊的催討名錄,就順手幫他延遲一年半載吧!”
本來徐巧芷是不再理會這件事,但是現在她心情好,就覺得不計較安長勝的負心薄情,隻是也不能太便宜安長勝,所以才沒有叫柳鵬把這筆債務抹掉,而是讓他把這筆債務往後拖個一年半載。
隻是柳鵬卻是沒想到有這麼一個插曲,他好奇地問道:“他們鍾家幹了什麼,居然上了東萊錢莊的催討名單?”
徐巧芷不由好奇地問道:“不是欠了錢就會上了催討名單嗎?”
柳鵬搖了搖頭說道:“咱們與東萊錢莊雖然聯手放款子,但是辦事也講究一個良心,今年大家都不容易,哪怕還不上錢,隻要有足夠的誠意,我們也會盡可能讓大家有一線生機,或是借新還舊,或是展期,或是給個生路,隻有那些表現最惡劣的家夥才會上催討名單,讓大家知道不還錢的結果……”
安長勝就是那種表現最惡劣的男人!
徐巧芷憤憤不平地想道,但是她不想知道他幹了什麼惡劣至極的事情,還是跟柳鵬討了一個人情:“不管他幹了什麼,終究有過那麼一段過往,再給他一次機會!”
柳鵬答應了下來:“我回頭跟東萊錢莊說一聲。”
萬曆四十四年的這一場加征在整個山東境內都掀起了驚濤駭浪,上上下下都在全麵抵製著京師與省裏的這項決定。
與以往不同,過去頂多是一些農夫與地方上的小人物、小豪強直接出麵抵製,但是這一次抵製卻是有很多地方上知名的縉紳,甚至象鍾羽正這樣進士出身的頂級縉紳都站出來公開抵製朝廷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