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向遼東海運,那麼首先得把海量的糧食從陸上運到各個港口才行,但是對現在的登萊兩府來說,這個問題近於無解,不管是官馬大道還是驛路,雖然可以勉強走馬,但是馬車、牛車行駛起來就是十分困難,有些年久失修的路段甚至無法通過牛車。
而徐知府就笑著說道:“我聽說柳少有心想修一修官馬大道?”
東向相向的這條官馬大道是龍口的命根子,隻是這條官馬大道最初就是秦直道,標準並不低,現在雖然年久失修,但是要修複重建,耗費的錢糧與人力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因此柳鵬苦笑了一聲:“不敢全修,也就是想修能用得上的一兩段,明府應當知道,如果重修官馬大道的話,肯定是按照黃招大道的標準來,不管煤渣路還是磚渣路都是投資浩大,我手上餘錢不多啊。”
柳鵬說得不無道理,隻是徐知府卻笑了起來:“你肯修一兩段就行,府裏也可以修一兩段,地方上再負責一兩段,這條大道不就修好了,不過煤渣路與磚渣路是怎麼回事要怎麼修,你得派兩個人過來指導一下。”
柳鵬已經明白了徐知府的意思,徐知府這是準備一魚三吃,既然解決登州府內的交通問題,又能撈到很多好處,修路可是一個大工程,特別是把官馬大道的標準提升到煤渣路與磚渣路的標準以後,那其中的油水就更多了。
而且徐知府之所以要忙著修繕驛路,就是趁著海運重開之後,把府裏與州縣僅存的盈餘全部用掉,還要盡可能多欠一些債務,製造出庫空如洗的局麵
不然京裏省裏的壓力下來以後,為了解決海運所需的米豆問題,府裏與州裏也同樣會欠下一大堆債務,,與其把海量的米豆砸到海裏去,道路修繕至少能留下若幹條高標準的官道驛路,還可以藏富於民,對下麵也多多少少有個交代。
隻是柳鵬並沒有反對徐知府的提議,他隻是說了一句:“這事情一定要快,如果道臣反應過來要硬插一手的話那就麻煩大了。”
陶朗先雖然有著近於無限的權力,但他的本職終究是登州海防道,軍事使命更重於行政職能,所以徐知府才敢虎口奪食:“好,回頭我們加緊把這事情辦漂亮了,對,這事我們絕對能幹得很漂亮了!”
跟徐知府達成了協議之後,柳鵬今天的談判並沒有告一段落,很快他又麵臨新的談判對象,而且他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這些人都是東三府數得著的大人物,即使不是大人物,他們的背後也有著很有來曆的大人物。
在這種情況下,談判真正告一段落已經是子夜時分,柳鵬擦去了汗水,又來了一個深呼吸以後,才對著一直等在一邊的魏瑜君與徐巧芷說道:“今天是辛苦你們了,我也沒想到居然有這麼多人會借這個機會來找我談事,再加上天上有妖星現世打擾了興致,真是對不起瑜君,回頭再好好補償你們。”
隻是魏瑜君卻是笑顏綻放:“能有這樣紙醉金迷的場麵,我已經很滿意了,我能與你一起廝守清貧歲月,也能享受這樣的繁華勝景,今天有這樣的大場麵,有這麼多大人物過來,還有這麼多的禮物,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我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要補償不如今天夜裏補償我們!”
說到這,魏瑜君摟過了徐巧芷,眼神變得異常大膽而嬌媚:“真正辛苦的倒是夫君了,所以今天晚上是我與巧芷一起侍奉夫君,到時候會使盡十八般解數咬死夫君,把夫君吞到肚子裏去,一點一滴都不給夫君留下!”
聽到這,柳鵬不由激動起來,他沒想到魏瑜君居然放得這麼開,一想起她與徐巧芷一起侍奉自己的場景,柳鵬不由心先醉了。
即使已經是萬曆四十六年的九月了,那顆明亮無比的妖星還掛在夜空之中,不管是被叫作彗星還是蚩尤旗,或者是妖星,焦文博都覺得這是一個不吉的征兆。
都說蚩尤旗一出,必有大戰到時候必定是血流成河,而現在遼東已經廝殺得天下震動,如果這還不算大戰不算血流成河,那真正血流成河的大戰又會多殘酷。
妖星還是如此顯眼,以至於焦文博抬頭第一眼就看到了這顆傳說中帶來無數災害的妖星,這讓他越發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