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百劍盟,穀夢雨就是一肚子怨氣:“哎……百劍盟雖然我們也就是落了一個好名聲,今年新進來的盟友,省裏、道臣還有知府占走了快三十個名額,結果我們自己想推薦個人進盟都不方便。”
穀夢雨這話純粹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百劍盟這事龍口與北海錢是獲益最大的,現在百劍盟的旗號已經是好用得不能再好用,一打出百劍盟的旗號,別說是地方州縣,就連省裏府裏都覺得十分頭痛
她之所以有怨氣是因為今年總共才有六十多新盟員,結果省裏、道臣加上府裏縣裏推薦的名額占了幾乎一半,而這三十個推薦進來的三十個盟友積極性既不如一般的老盟友,更不如一般的新盟員,讓龍口損失了很大一塊利益。
而柳鵬卻是笑了起來:“這三十個盟友倒是可以踢七八個出去,不然明年就完全沒法安排新盟友了。”
正所謂物以稀為貴,百劍盟的盟劍如果發得多了,那就不值錢,而且在加征遼餉的局麵下,官府也絕不允許盟劍泛濫官府顆粒無收,現在能允許百劍盟的公然出現已是官府最大程度的容忍,而且這還是因為官府有求於龍口的緣故,不然早發兵剿滅了百劍盟
說到踢人出去江清月就來了興趣:“我也看這夥人不順眼,踢七八個人出去應當不錯,這樣一來至少百劍盟也有點活力,讓他們辦什麼事也不敢推三阻四。”
穀夢雨不由有點擔心:“那麼道臣會不會覺得我們不給他麵子?”
她直接就說“道臣”,自然是指登州海防道陶朗先,因為陶知府一口氣拿走了十把盟劍,事後又推薦了三四個盟友進來,幾乎占了一半的推薦名額,而且陶道台推薦的盟友可以說是濫竽充數的最多,還到處在挖柳鵬與百劍盟的牆腳,大家都覺得這批盟友完全不行。
柳鵬回答得很幹脆:“我能允許他們進百劍盟已經是給足道臣麵子,道臣對我沒有什麼可指責的,要也是他推薦的盟友不爭氣,再說了,不把道臣推薦進來的人踢一批出去,別人還以為我跟道臣一團和氣,這就不好了。”
陶朗先與柳鵬是老上司與老下屬的關係,關係特別特別親密,有些人甚至覺得柳鵬與陶道台根本就是穿一條褲子,陶朗先一調省,很多人就覺得柳鵬與龍口不行了,想要借機出來打龍口的落水狗。
而陶道台重回登州以後,大家更覺得柳鵬與陶道台就是一回事,但是柳鵬卻知道雙方根本是兩回事,而且幾個月相處下來矛盾越來越大,特別是登萊海運這件事上,柳鵬與登州府立場幾乎一致,認為在遼東海運的事情應當量力而行,與陶道台的矛盾自然越來越激化。
但是雙方又不合適扯破臉,所以柳鵬還是覺得百劍盟這個問題上好好敲打敲打陶道台推薦進來的這批人:“反正道臣推薦進來那幾位的表現,能留下一半我已經是給足道臣麵子了,不過我現在想的是,海運馬上要重開了,我們首當其衝,還不知道應當怎麼應對……”
不管柳鵬與登州府、萊州府在遼東海運這件事上有再多的怨言,但是海運遼東必然會變成既定的國策,“國是已定”,那麼登萊兩府的官民就要承擔著最大的壓力。
江清月當即問道:“這事沒法糊弄過去嗎?”
“完全沒辦法糊弄過去!”穀夢雨直接答道:“我們雖然準備了不少存糧與貨船,但是這件事情真得沒底,完全不知道是賺是賠,一年好幾十萬石。”
“好幾十萬石啊!”柳鵬長歎了一聲:“國運所係,不得不運,不能不運啊!”
而普祥真人的想法卻完全不同,他興高彩烈地說道:“遼東海運馬上複開,一年至少十幾萬石啊!”
“高興什麼啊!”金燃完全不理解這有什麼好高興地:“明國邊軍多了十幾萬石糧食,對我們大金來說是一個天大的壞消息。”
普祥真人笑了起來:“對於我們聞香教卻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你沒看到整個山東已經因為遼餉鬧翻天了嗎,現在再來一個海運遼東,我們聞香教再點一把火,那大明的天就要塌下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