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馳的騎兵帶著狂笑、馬槍、馬刀與排山倒海般的轟鳴而來,不管是什麼人,哪怕是再怎麼膽大包天的存在,在這樣的山海呼嘯麵前都要屏緊了呼吸。
過去的一兩年之間,他們就是用這樣的呼嘯與尖叫衝破一重又一重的明軍防線,甚至隻用二十名輕騎就將數千名明軍徹底打垮,因此他們笑得更加猙獰起來。
在他們的想象之中,即使對麵有少數家丁這樣的勇士,但是多數明軍步兵還是會在金國鐵蹄的衝擊之下膽戰心驚,丟下自己的兵器轉身就跑。
隻是他們注定是要失望了,雖然他們的轟鳴在龍口軍的隊形之中製造了相當的混亂,甚至有些士兵根本邁不開步子,還有個別士兵轉身就走,但是緊接而來的拳腳與鞭子讓他們第一時間找準了自己的定位。
“擅自撤退者,就地正法!”
在這樣的威脅之下,龍口軍完成敵前的陣形轉換,在女真騎兵與蒙古馬隊的眼中,眼前這支敵人突然變成了一隻難以下手的刺蝟。
對,就是一隻隻渾身長滿尖刺的刺蝟,前排有長槍手,後排還有鳥槍手,更奇怪的他們擺開的方陣居然是一個四四方方中間完全卻是一片空地的步兵方陣,一個又一個步兵方陣相互掩護自己的側翼!
沒錯,就是四個步兵方陣,龍口軍投入戰場的四個連隊第一時間轉換出四個空心方陣,女真騎兵與蒙古馬隊直覺得感覺這不好惹,他們憑著直覺還是第一時間撞了上去,甚至沒有任何猶豫。
根據過去幾年他們的作戰經驗,明軍的防線是很脆弱的,雖然有很多火器槍炮,但是隻要女真馬隊稍稍靠近,對方的槍炮火器就進入了宣泄模式,企圖把一切彈藥都發射出去,卻根本不考慮射程與有效作用的問題。
結果就是進入有效射程之前,明軍往往把所有可以發射的彈丸都打出去,接著大真兵可以在白兵戰輕輕鬆鬆地戰勝他們。
讓這些女真騎兵與蒙古馬隊十分失望的是眼前的這支明軍沒有開火,他們的腳步甚至沒挪動過,隻是以刺蝟般的隊形等著他們撞上去。
那就撞上去!
基於過去的勝利經驗,女真騎兵與蒙古馬隊並沒有任何猶豫就直接撞上去,雙方越來越近,很快連對方鼻孔裏的鼻毛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這支明軍仍然如同高山一般屹立不動。
直到顧山河的一道命令打破了長風營的沉靜:“放!”
數以百計的火繩槍集中火力開始了射擊,“呯!呯!呯!”的轟鳴之聲是長風營官兵的怒吼,女真騎兵與蒙古馬隊圍著槍林彈雨就繞著方陣邊轉邊殺,企圖直接打破明軍的步兵方陣。
雙方的戰鬥是極其慘烈的,這些明軍顯然有很多新兵,缺乏這種白兵相接戰鬥的經驗,他們的動作有些變形,被女真騎兵找到了可乘的機會,他們用弓箭、馬槍、長刀繞著方陣展開對戰,有些大膽的女真騎兵甚至直接衝了進去。
血!到處是噴湧的鮮血,這一瞬間的碰撞製造巨大的傷亡,到處都是人仰馬翻的場麵,到處都是士兵們的慘叫,雙方的士兵紛紛倒在血泊,一個個缺口被鮮血打開,又被鮮血淹沒。
不管女真騎兵還是蒙古騎兵這一刻才明白真正的槍林彈雨是什麼滋味,雨點的槍彈似乎永遠不會停息,如林的長槍如在海浪一般一重一重地攻過來,過去他們也經曆了許多惡戰,也經曆過槍林彈雨的場麵,但是上萬明軍的防線仿佛都不如這四個古怪的方陣來得古怪。
帶頭的女真牛錄額真詫異莫名地發現,他手下的騎兵已經幾乎少了一半,而且很多人已經被迫下馬與巡防隊展開惡戰。
這群明軍太難對付了!
正在他想出辦法之前,那後麵的步兵們已經尖叫起來,女真牛錄額真回頭一看,卻發現後方的步兵不但沒有上來支援騎兵,反而陷入了明軍的圍攻之中。
他不知道這支明軍是從哪裏來的,但是他現在卻能清楚得看到後方的步兵已經陷入前所未有的苦戰之中。
不知道衝出來圍攻金國步兵的明軍也是四個百人級別的單位,但是他甚至還得到騎兵的配合,而這些步兵大部分是這些年收編的朝鮮人與漢兵,雖然戰鬥力不算太壞,但是連女真騎兵與蒙古馬隊都撞不開巡防隊的防線,何況是這些戰鬥力低了不止一個檔次的步兵。
因此戰場上很快就是一片混亂,帶頭的牛錄額真馬術很強,他一繞馬頭就大聲叫道:“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