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邵輔忠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投靠了魏忠賢,成為了閹黨的核心幹將,先是起複為順天府丞,接著直接提拔為兵部尚書,跟著魏忠賢韃前馬後效力,對付政敵不遺餘力,倒是人如其名。
魏忠賢倒台之後,這位邵輔忠雖然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想要洗白自己,但是他既然是閹黨的兵部尚書,隻能繼續長期在野。
隻是正所謂王八活萬年,二十年後他又作了魯監國的兵部尚書,順治三年清軍南下,他兩個兒子都勸他自盡以全名節,他還是跟著方國安一起降清剃發做了大清朝的順臣。
柳鵬打的內心深處不願意跟姚輔忠這種偽君子接觸,但是他卻知道自己的力量實際還很薄弱,姚輔忠這種人確實除了黨爭之外一無是處,一輩子都沒作出什麼業績,但是有些時候這種偽君子也能派上大用場:“方相國想咬誰?”
邵輔忠當即答道:“方相國閉門讀書,無心國事,可東林窮追不舍,語及紅丸,浙省同仁想替相國討一個公道,所以我專程航海北上。”
光宗皇帝因為兩粒紅丸死得莫名奇妙,這本來就是天啟朝政爭的一個焦點,現在東林黨又有心利用紅丸案追殺方從哲到死,說進獻紅丸之事實際是方從哲在幕後指使,準備把方從哲徹底鬥倒鬥臭,甚至肉體消滅方從哲。
雖然方從哲倒了,浙黨依舊存在,但是方從哲如果以這種不名譽的形式徹底倒台,浙黨恐怕若幹年內都翻不過來身,因此浙黨覺得不能從以待斃,而邵輔忠更是最心熱的一位。
東林黨內部判定敵我的標準很簡單,誰反對李三才就是東林不共戴天的敵人,誰支持李三才即使不是東林黨人,也是東林黨最堅實最可靠的盟友,李三才成了東林黨人在敵我問題上的試金石。
即使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多年換了兩任皇帝,但是東林黨鑒別敵我的標準並沒有變,誰當初反對李三才,誰當初支持李三才,他們心底都有一筆賬,他第一個跳出來反對李三才入閣,按東林黨的標準就是最標準的罪魁禍首,絕對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雖然邵輔忠不知道一年多以後浙江巡撫張素文會因為提薦自己起複而惹出天大的政治風波,但是他直覺感覺到事情不妙,朝堂的浙黨同仁,特別是當初跟一樣堅決反對李三才的那幫老朋友,都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紛紛倒台。
在這種情況邵輔忠隻能托朋友向東林求情討饒,可是趙南星等人不但無情地拒絕他的好意,甚至還托中人帶回來一句“當初早作什麼去了,準備安排後事。”
在這種情況下,邵輔忠隻能把希望寄托在如日中天的柳鵬身上,希望他能給出一個極其痛恨的名字出來,然後浙黨衝上去咬一番就能攪渾了水:“柳少,朝堂諸公不管是誰,隻要您提個名字,我們就替你衝鋒陷陣。”
柳鵬卻是笑成了一朵花,他朝折婉兒使了一個眼色,折婉兒扭著水蛇腰就貼到柳鵬身邊幫他把茶壺倒滿了,柳鵬在折婉兒的美臀輕輕拍了一記,折婉兒知趣地香了一口柳鵬才嬌嗔一句後走開了,眼裏卻還是媚眼如絲,看得邵輔忠眼睛都直了。
而柳鵬當即說道:“邵工部,現在我在遼南斬級近千,想要什麼有什麼,當道諸公誰敢擋我的路?不過我倒真是有大敵當前。”
“不知道誰是大敵?”邵輔忠直接就擼起袖子問道:“柳少放心,哪怕是閣臣,我們浙省同仁一口一個唾沫,也能把他給活活淹死。”
黨爭正是邵輔忠最熟悉的領域,他幾乎是無師自通如魚得水,隻是柳鵬卻給出了一個意外的答案:“那自然是努爾哈赤這奴酋!”
一提到努爾哈赤,邵輔忠整個人就垮下來,朝堂鬥爭上他是一代宗師,但是治國尚且無術,對於建奴更是束手無策,根本拿努爾哈赤毫無辦法,但是他還是覺得柳鵬的回答另有玄機:“能不能換一個?柳少總不能整天就寵著剛才那妖嬈小娘子?”
柳鵬卻笑了起來:“別小看我家婉兒,這可是奴酋黃台吉的福晉,我費了幾百條將士的性命才搶到手,總要多寵些才能回本!”
那邊折婉兒也是給足了柳鵬麵子,她用一種帶著塞北口聲的漢語說道:“是啊,老爺天天都寵著奴家了,都說這樣玩特別刺激!”
但是邵輔忠一下子就精神抖擻起來,他當即問道:“柳少的意思是?”